这里是厕所，那个小丑重新回到了阿星的身后。他的面部逐渐扭曲，狰狞，握着阿星脸部地手掌也在不断地用力着。

卡拉

阿星的面具没有碎

镜子的中央却碎成了龟裂，像给绿巨人砸过一拳。

小丑的妆容慢慢的花掉了，好像被大水冲翻。他变成了暴怒的崔子凡，他死死的按着阿星的脑袋，大声的在阿星耳边吼，“你为什么不过来和阿星敬酒！！”

他脖子上都是青筋。

可是阿星并不害怕，相反，那心脏似乎给灌入了新的血液，阿星的呼吸加快。

镜子又碎裂了几分，身后的崔子凡化成烟雾消失不见了，但是脖子处却多了一根绳子，这跟绳子的尽头，曾荣芳正在拉扯着。

景象忽然又变换了，她和其他的老师都出现在了大草原，用绳子拴着阿星们，让阿星们学狗叫，阿星觉得讽刺，学生为什么要学狗叫，她不开心，想要拿刀砍阿星。

阿星闭上了眼睛。

那刀真实的可怕，也许阿星就要死了。

嗒！刀来到了阿星头上的时候，变成了一个高脚杯，重重地砸在了阿星的脑袋上，玻璃碎参杂着阿星的血液朝着下巴流去。

简健溁厌恶地说道，“为什么这种场合会有你这种恶心的人存在！”

“滚啊！乞丐！”

然后是冯自成，陈锐基，杨华东，公司的老板，房东，一切的一切都相继的在这个镜子里面出现，可是阿星不怕他们了。

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变得更糟糕的了。

生活的乐章进行到了最后，阿星已经躺在了谷底的最深处。

他们就是阿星生活中的幻影，接踵而来，随风飘散，阿星不知道何时挺直了腰，抬起了头。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昂首挺胸的模样，是阿星从未见过的那般的自信和从容。

嘿，瞧瞧这小子如果阿星是他父母一定会为他所娇傲的。他笑得桀骜，带着阳光，他不害怕生活的一切了，多了几分少年的意气。

镜子的倒影中，那些脖子上的勒痕，额头上搀着血的玻璃碎，那些数不清的淤血和伤痕，慢慢的化成了一个人影。

是那个哭泣的小丑。

阿星抱住了他。

轻拍着他的后背，像拥抱自己的爱人，故人。他给阿星的感觉分外的熟悉，阿星甚至能够感同身受到他经历过的疲惫和心酸。

阿星那长了半边脸的小丑面具开始变化，面具上涂满了口红的嘴角疯狂上扬。

这一次，轮到阿星在这个小丑的耳边轻声低语，

“做自己吧。”

嗒喀！镜子彻底碎裂，它们掉到了地上，那碎片中有冯自成，崔子凡，曾荣芳，他们好像一卷卷录像带，记录着阿星那不堪的过往。

玻璃碎里面的自己，卑微，懦弱，胆小，惧怕一切，每个玻璃碎片中倒映着的影像，都是被不同人踩在脚下，阿星苟延残喘的可怜模样。

阿星整理了一下衣领，踩着那些印着过往的玻璃碎踏了过去，皮鞋和玻璃碎渣发出咔啦卡啦的声音。

心底深处的种子

也发出咔啦卡拉的声音。

厕所的门口有光，剧烈无比的光。

阿星用手挡着光，结果发现，是车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