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锋还是一肚子闷火。

所谓修仙者，不还是草菅人命，不还是贪婪好色，不还是欺凌弱者鄙视芸芸众生？他们跟猛虎、妖邪、豺狼有何区别？

赵飞龙安慰他：“等你有朝一日，炼成焚风，也就不用受我这般气了。放在二十年前，老汉也瞧不下去，但你还能怎么办，杀了他？那妖诡怎么处理？”

想打不敢打，想救救不了，想跑又没地跑，唐锋一时无话可说。

只好气哼哼来到外面，满院子瞎转圈。

夜里的村子没有任何声音，白天为了迎接九天鹤，能打鸣能叫的动物，都被村长宰了。

偶尔有两声似人非鬼的哭声，那可能是珍珠的母亲在为女儿恸哭。

半生养儿苦，一朝喂鬼吃。

这应该是最让人最痛苦的生离死别了。

“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他拳头砸了下手掌，愤然不平。

这时候，婉儿从屋里处理，手里拿了件新衣服。

她叫了一声，走到唐锋身后，轻轻把衣裳披到他肩上。

“锋哥，这是我连夜给你做的，合身吗？”

婉儿拿来两件衣服，黑色褂子是棉布做的立领对襟马褂，颇为正式，类似后世有领扣的唐装。里面是一间蚕丝短衣，农村没什么好蚕，但婉儿心灵手巧，做的结实耐磨。

“我用的是有名的飞花布，扯起来难死了。我仿照“飞龙轩”手艺三层锁边针，好看又结实，四季可穿，冬暖夏凉。”

唐锋怒气渐消，试了试衣服。

“你怎么想起来给我做衣服了？”

略作沉吟，婉儿勉强笑道：“想做就做了呗，早点不做，迟点万一......万一没机会了呢？”

“你是怎么了？”唐锋听她语气不对。

赵婉儿抿嘴一笑，眼神温柔体贴，又充满遗憾和关爱：“果然很合身呢，我还担心要改.....万一没时间改就麻烦了。”

“什么没时间，婉儿，你在担心什么？”

“没什么，看到珍珠姐，我担心......。”婉儿把衣服扯回去，“这是好衣服，好日子才能穿。”

“好日子？”

唐锋明白了，这是婉儿给他做的新衣，要到成亲之日才穿。

“到成亲那天，我穿这身。你可别穿太紧了，不好脱。”唐锋笑道。

婉儿一跺脚，把袖子抚平，抱着衣服往回走。

“讨厌。”

被婉儿这么一闹，唐锋的注意力被分散，心情也好了少许。

又溜达了会，正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