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你敢管我?叫你管我!叫你管我!”
“爸爸,不要打了,妈妈会死的,我求求你了,不要再打妈妈了。”
那些记忆又如潮水一般,涌入到了安久久的脑海中。
一样的闪电,一样的雷声,一样的风雨交加。
那夜,男人把女人按在地上,扯着她的头发,扇着耳光,用皮鞋打着她的头,用脚狠狠的踹在女人消瘦的身体上。
小女孩儿跪在地上,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的哀求着他,但他始终都没有停手。
“不许伤害我妈妈!”
忽然,一个小男孩跑过去,抱住了男人的手臂,试图阻止这个如恶魔一样的男人。
可小男孩哪里是男人的对手,男人暴怒的手一甩,小男孩便从楼上一阶阶的滚了下去,一动不动的躺在了地上,血慢慢的从后脑勺溢出。
满脸是血的女人发了疯一样冲下楼,紧抱着小男孩捂着他的伤口,又哭又叫,声音是那么的刺耳,那么的恐怖,那么的绝望……
季予宁忽然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他起身开门,才发现居然是安久久。
她穿着单薄的睡裙,披散着一头长发。
“季予宁,停电了,我能和你待会儿吗?来电了,我就走。”安久久声音都在发抖的跟他说到。
“进来。”
季予宁立马把她拉了进来,让她坐在了沙发上,然后拿了条毛毯裹住了她。
“你要喝水吗,我给你倒点水来吧。”季予宁转身欲去,安久久立刻伸手拽住了他的袖角,他一愣回头看向她。
“我什么都不要,你别走,拜托……”
安久久仰头,声音细弱,又很迫切的说到,烛光下的一双眼泛起了泪光。
“久久……”季予宁转身在她跟前蹲了下来,轻言细语的问,“你怎么了?”
安久久摇了摇头,低头沉默了下来。
“好吧。”季予宁起身。
安久久想,是不是因为自己没有回答他,他生气了?确实,自己突然闯入他家,又对他的问题避而不答,非常的不礼貌,但她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在安久久以为他生气了的时候,季予宁却只是坐在了她身边,然后依旧温和的说,“你放心,我就在你身边,哪也不去。”
安久久感激的看向他,季予宁温柔一笑,摸了摸她的头。
有他在,安久久逐渐平静了下来,对于安久久而言,季予宁的安全感,是跟别人不一样的,他的安全感里还带着一股暖意,而这正是她所向往的。
“久久,是怕黑,怕打雷的吗?”季予宁关心的凑近她问。
安久久点了点头,说,“很丢人吧。”
“不丢人啊。”季予宁笑言,“女孩子嘛,怕黑怕打雷,很正常。”
安久久心头一暖,耳边依旧是雷声阵阵,可眼前少年温柔的声音,却好像柔化了心惊的雷声。
你要相信,世上总有那么个一个人,或者那么一处景,能够不经意间,抚平你的不安,治愈你的伤痛。
刚刚太过害怕紧张,待神经逐渐放松后,强烈的睡意便渐渐袭来,安久久靠着沙发渐渐睡了过去。
季予宁见她睡了,扶着她的后脑勺,把她慢慢放平躺好。
然后又搬来了床被子,轻手轻脚的盖在了她的身上,安久久翻了个身,习惯性的把被角放在自己下颚,侧睡。
季予宁坐在了地上,趴在沙发边,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的睡颜。
柔和的烛光照在她的脸上,像一幅异域风情的油画。
“安久久,你会喜欢我吗?”季予宁对她声音极其微小的问到,与其说问,倒不如说是自言自语。
很久之前,他就很想问,安久久,你会喜欢季予宁吗?
可是他终究是不敢贸然出手,因为就像许多人一样,担心到时候连朋友都做不成。
能够成为她的朋友,对他而言,就已经是莫大的喜事了,这也是他最初的追求,可人往往贪心不足,得到了一点回报,就开始奢望更多……
他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她长翘的睫毛,幸福又满眼柔情的笑着。
第二天,安久久逐渐醒了过来,她起身就看到,季予宁在自己的脚边,靠着沙发睡着。
原来,他昨天晚上,真的一刻也没离开过。
安久久小心的把被子盖在了他身上。
她看着他的脸,不得不承认,季予宁的脸,真的很完美,线条不是太柔也不是太刚,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他的鼻尖的右上方靠近鼻梁,还有一颗小小的痣,这也是季予宁独有的特点,所以他签名的时候,也会在“予”字旁边点颗痣。
安久久情不自禁伸手碰了碰,没想到居然把季予宁给弄醒了。
睁眼,瞬间四目相对,安久久的指尖还点在他的痣上。
安久久当即像触电般的收回了手,尴尬的挠了下后脑勺,说,“那个,昨晚谢谢你收留我,我回去洗漱了,你慢慢休息。”
说完,安久久就逃跑似的溜了。
季予宁抬手摸了摸,刚刚被她触碰过的地方,低头会心一笑……
去了片场后,程甜拿来了些点心,对季予宁说,“要吃这个吗?稻香村的,很好吃。”
“谢谢,我不饿。”季予宁冷漠的说了句,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程甜感觉,季予宁好像对自己越来越冷淡,完全跟之前对自己不一样了。
季予宁来到了安久久的休息棚。
“还在看剧本啊。”季予宁走到她身边,靠在化妆桌边笑问。
安久久点了点头,又把一边的玻璃盒子推到季予宁手边,说,“吃枣吗?”
季予宁伸手拿起一颗放嘴里,一边嚼一边点头道,“这枣好甜,你自己买的吗?”
“对啊。”安久久有点小骄傲的对他说,“甜吧,不是我吹,我挑水果可是一绝,以后,你要是想买什么水果,我可以帮你买,包甜!”
“是吗,我就怕以后吃你买的水果习惯了,不是你安久久挑的水果,我就吃不下去了。”说着,季予宁又拿起一颗塞嘴里,对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