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玄玉宫众女修闻言,在突然降临的“决战”面前有些怔神,一时缄默不语,却无一人转身离去。
须臾,凌波已经结婴的大弟子举步出列,俯首一礼,声色庄重:
“弟子愿随掌门迎敌。护世破邪,斩恶除奸,不计生死。”
在她身后,众女修纷纷随之拜倒,裙裾飞扬,珠光闪烁,如同铺开一地似锦繁花。
“弟子愿追随掌门,不计生死!”
“很好。”
凌波清寒如雪玉的面容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笑影,“不过,你们须得记住。”
“我们不是为赴死而战。而是为自己,为你们身后之人,争得一线生机而战。不必畏死,不妨贪生。”
“是,掌门!!”
“”
与此同时的邬尧:好像没我什么事儿,我是不是只要喊666就可以了???
就这样,凌霄城隔岸观火,天衍门专攻后勤,以九华宗和玄玉宫为首,修仙界反击的狼烟扶摇直上,不可阻挡、不可遏制地升腾而起,穿云逐日,直奔浩瀚无垠的苍穹而去。
赵九歌有心来个下马威,在两军交锋那一刻压倒对方,因此刚一开战,便立刻启动了自己布置的阵法。
通过某种不可告人的隐秘渠道,他获知了当年龙凤封印的关窍,也掌握了破坏地脉、释放其中魔气的阵法。
赵九歌深信不疑,凭自己如今的修为,只要获得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魔气供给,便足以荡平修仙界,脚踏凌山海,手撕江雪声,重登万人之上的魔尊顶峰。
事实上,他的自信并非毫无道理,而且只差一点便要成功。
只差一点而已。
就在赵九歌出手那一刻,江雪声也像是配合他的动作一般,扬手唤出瑶琴,轻轻拨动了一根琴弦。
那琴声并非指向赵九歌,其中也不带有任何肃杀之气。
江雪声的琴音,就如同一个信号,一声轻柔而坚定的呼唤,乘着清风远远传送出去,不知飘向何方。
宫、商、角、徵、羽。
东、西、南、北、中。
辽远无边的五州大地,在这一刻,都被这一道游丝般的袅袅琴音串联。
群山为琴身,江河为琴弦。
一曲如龙吟沧海,可动天地,可退鬼神。
江雪声一面抚琴,一面如吟诗般悠然开口:
“鸿鹄传人可在?”
“”
南州,鸿鹄故居“星月泽”之中。
柳如漪率领鸿鹄旁系族人临风而立,清一色身着白衣,灌满风的衣袍飘拂摇曳,仿佛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
“唉,可算是到了这一日。我被师尊被帝君压榨的日子,也该有个头了。”
柳如漪长睫轻颤,口吐怨言,眼底却有清爽明快的笑意流淌,如同溪水中跳跃的浮光。
“不过,这一路走来,感觉也不算太坏。”
“鸿鹄一族,尚在。”
“千年饮冰,热血未凉。谨遵龙君号令。”
而后
“”
朔月城中,江雪声指尖微动,语声一转:
“青鸾传人可在?”
北州,凶险莫测的魔域腹地。
“在在在。”
师小楼一面苦笑,一面在自己周围设下重重阵法,以此抵御魔修的围追堵截。
“龙君,你就不能讲点道理?为什么只有我,刚替你游历五州,又要被派来这种地方布阵?”
因为一路上放血过多的缘故,师小楼面色苍白,双唇微微泛紫,整个人好像一只纸糊的菜鸡。
“不过,罢了。”
“是我自己不愿牵连族人,命中合该有此一劫。龙君,我不是出于青鸾后裔的义务,而是为了曾祖父,以及师家未来的孩子们,才会来到这里。”
“我要是死了,也是为一己之利而死,不准往我脸上贴金,我就不爱听英雄两个字。”
“”
琴音渐转高亢,丝丝缕缕直上云端。
“鹓鶵传人,可在?”
“在在!!”
朔月城城楼之上,凌青月与一干叛出凌霄城的旁系子弟,拼命支撑住打颤的双腿,几乎紧张到破音。
“我我等虽然力薄才疏,但救命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为完成昙华真人的嘱托,定当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说得好。”
在他们身后,忽然有一声轻笑响起,“离开凌霄城,大家都变得开朗许多,真叫人羡慕。”
凌奚月一手抱着阿玄飘然落地,双眼弯成月牙,露出个毫无阴翳的笑来。
“我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你们的忙。”
最后
琴音铮然一响,天地也为之震颤。
“凤与鸑鷟,传人可在?”
回答他的,是一声清越不亚于龙吟的剑鸣。
我有昆吾剑,求趋夫子庭。
白虹时切玉,紫气夜干星。
锷上芙蓉动,匣中霜雪明。
倚天持报国,画地取雄名。
“”
一剑霜寒十四州,封锁的秘境应声而破。
化身为凤凰的风瑾瑜,如同一团烈火,率先穿云破雾而出,发出一声响亮的清唳。
舒凫坐在她背上,一手持剑,另一手捏着小紫鸭的脖子,纵声高喊道:
“先生,我们回来了!所有人所有人都平安无恙!”
万顷孤光,照彻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