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感觉自己正在被人紧紧地抱着,下意识觉得那人可能是宁巡。
那具躯体温热、有力,云舒的头靠在他胸前,仿佛能听见他胸膛里有如擂鼓般的心跳。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个中年男人赶紧过来扶起塑料桶,并把散落在路上的铁钎捡起来收拾好,这才抬头对他俩道,“小孩子乱跑撞翻了钎筒,你俩没伤着吧?”
被他这么一说,云舒赶紧从那人怀里挣扎出来,抬头一看,果然是宁巡。
此刻他正在用一种十分紧张的眼神看着她,视线相遇时,他的眼神不躲不闪,直勾勾地盯着云舒,直盯得她有些仓皇地收回眼神。
“怎么样,伤着了吗?”宁巡开口,语气依旧紧张。
云舒低头,左看看右看看,连根汗毛都没被碰着,连忙摇头,声若蚊蝇:“没有。”
宁巡把她的反应尽收眼底,视线在她浑身上下扫了个遍,确定没问题之后问她:“那回去吧?”
“好。”云舒点头,抬腿就要往前走,擦肩而过的时候,她的视线忽然顿住。
“你……”她一把拉过宁巡的胳膊,语气急切,“你受伤了?!”
宁巡的左胳膊外侧,自肩膀到小臂,全都是一道道红色划痕,有几道直接划破了皮肤,正在往外渗着血珠。
听见她焦急的语气,宁巡心里特别受用。顺着她的目光一看,这才轻轻皱了皱眉,仿佛才感觉到疼痛。
“走,我们去医院,你这得包扎,说不定还得打针。”云舒拉着他就往外走,宁巡一句话也没说,顺从地被她拉着走,视线从她急匆匆的背影落到两人紧紧握着的手上,嘴角轻轻扬起。
这伤受的,可太值了。
到了医院急诊室,医生给他检查了一下伤口,好在所有伤口都不深,简单消毒包扎一下就可以。
期间云舒收到画画的电话,问她怎么还不回房间,云舒扯了个理由哄她睡了。
借着接电话的机会,云舒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抬起手背摸了摸自己的脸。
其实打车来医院的一路上,她的思维一直处在极度混乱中。
刚才被宁巡抱着的时候,扑面而来的男性荷尔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她甚至感觉心跳快得都像是要跳出胸膛。
而宁巡看她的眼神……也不像是看普通朋友。
她又不是瞎子木头,怎么会看不出来。
可问题是,宁巡是有准女友的人。
她绝对,绝对不可以去破坏别人的感情。
所以她立刻在心里给自己划了一道警戒线——不能动心!保持距离!
从医院回酒店的路上,云舒一句话也没说,上了车就开始低头假寐。
宁巡以为她是真困了,便也没有说话,示意出租车司机把收音机声音调低后,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发呆。
俩人回到酒店都快凌晨一点了,相互道了个别后回屋倒头就睡。
第二天九点钟集合吃早饭的时候,云舒和宁巡不约而同地戴上了墨镜,以掩饰眼下两个巨大的黑眼圈。
不止如此,宁巡还穿了件外套,挡住了包扎的痕迹,估计也是不想跟其他人说昨晚的事。
吃完早饭,一行人在车库等宁巡退房。
等他来的时候,所有人已经把行李都搬到车上去了,而且自觉地站好了队。
有车的人站在自己车前,没车的人紧紧跟在大腿的身后。
画画跟着高鹏,这没问题。
问题在于剩下那俩。
姚遥双手插兜倚在他那辆大G边上,意思很明显。
而云舒,正在和小曲低头看手机,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研究些什么。
宁巡:……!
“行了,走吧。”孟啸宇见他来了,招呼大家上车。
“等等。”宁巡走过去扶住他肩膀,“姚遥跟你,云舒跟我。”
“我不!”姚遥道。
“不用了。”云舒道。
俩人异口同声地提出反对意见,不过姚遥的语气更冲些。
“为啥啊老宁?”孟啸宇也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安排。
“咱俩昨晚睡太晚,得找个替班的。”宁巡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