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迦耶端架子装逼的时候用“老身”,不端架子用“我” 樱整个人都呆住了。 迦耶这话很短,语气平淡到就像在问你“今天吃什么”一样。这每个字拆开她都听得懂,可连起来又叫她不是很明白。话是进了她的耳朵,却把脑子搅成了一锅浆糊,思考能力什么的都被抛到了九天之外去,令她觉得,迦耶是在跟她开玩笑。 迦耶放柔了声音,也不再端架子了,很是亲切道:“还记得吗,你死后我找过你,和你说过话的?” 樱茫然了半晌,脑中一道通透的白光忽地闪过,令她不由愕然出声:“不会是……!” 迦耶沉默,无言应了。 —— 我给你复活的机会,给你想要的人生,让你去你想见的人的身边,给你爱与被爱的权力,你可以拥有你想要的一切。可你必须赌上你最珍贵的东西。如此,你还愿意吗? 如果能拥有这些,哪怕是再一次失去自身的性命,我赌。 —— 樱怔怔望着迦耶碧绿的眼睛,心中不长进地隐隐又生出丝希望,却在她坚定冷漠的眼神中,这蹭蹭冒出一株火苗的死灰又被一桶冷水狠狠浇灭了。 脑子乱成一团,樱只听到自己淡淡地说了句,“是吗……” 迦耶挑了挑眉,反问了一句,“想不到你这么冷静,就不知是真的如此,还是装的?” 其实不只是迦耶,樱也很钦佩自己,这时候了,仍不忘装逼,很是从容不迫。 樱自认现在的自己很是潇洒,可落在一旁迦耶的眼中却很是狼狈,只听迦耶淡淡道:“这是我的精神世界,除了我俩没有旁人,你大可不必哭得如此憋屈。” 樱一愣,她哭了? 不由抬手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确确触到了一片水泽。难怪觉得脸上莫名温热,似乎有水流下,原来是她的眼泪。 樱膝盖一软,重重跌落在地,终究还是没用的哭了出来。 二十年……她只有七年的时光了…… 先前的十三年她都在干些什么?这么重要的事她怎么会忘记?既然忘了,为什么又要让她想起来? 樱哭得气喘吁吁,颇为指责地问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会忘记?为什么又要告诉我?为什么是我……为什么……” 迦耶没有回答,就在樱以为迦耶永远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迦耶又出了声,“你的灵魂和你的身体都过于稚嫩,无法承受神树之心带来的伤害,只要你用一次,就会加速侵蚀。在你死后,我把这段记忆封印,尽量让你无忧无虑地过完这二十年。可是因为受到九尾查克拉的冲击,封印松动,所以……”顿了顿,又道:“至于为什么是你,我只能说这是巧合。我决定召唤的那一刻,刚好是你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 所以这一切都是她自己作出来的?是她闲着没事干傻傻地跑去波之国,是她好死不死非死在你召唤人的那一刻,是她白瞎拼命往死神跟前凑,是她闲命太长……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樱狠狠摇着头。 不,不对。她不能这么想,不能。 若不是迦耶,她不会有这么多爱她的人,不会找到她爱的人,不会再有一次如此丰富多彩的人生。曾经自己是多么的感谢那个将她送到这里的人,这里美好的就像一场梦。所以她不能这么想,绝对不能。 况且最重要的一点,这是她自己选的…… 她没什么可恨的,没什么可怨的。她也不怕死,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又有什么是看不开的呢,只是她不知道,不知道要怎么不留一丝遗憾地离开这个人世。 人从来不会嫌命长,况且失去这段记忆的她对未来有太多太多美好的憧憬,现在告诉她这一切都不可能了,你让她如何接受。 “我情愿你没有封印我的这段记忆……” 是啊,如果不是给了她太多希望,她也不会现在这么失望。 若是波之国那趟她没去,会不会一切都不同?会不会不用想起这么痛苦的事?是不是可以再苟且偷生几年?再无忧享乐几年?再躲在自己编织的美梦里活几年? 越想越不能继续想下去。樱用手捂住眼睛,泪水大片大片从指缝中漫出去。 她不知道自己呆坐了多久,又哭了多久,只依稀从迦耶的话中明白,她哭了应该是很久了。 迦耶说,“这里是我的精神世界,时间流逝的虽慢,可也不是完全静止不动的,你在这儿哭了这么久,在外界怕是都要过了大半年了吧。你的那些个重要的人大概都走的差不多了。” 樱其实觉得,反正都要死,那就在这里坐到死也不错,这样还少点牵挂,不用让那些爱她的人伤心,自己走时也能潇洒些,不用在地狱还是不是回想起那些人伤心痛苦的脸庞,白添烦恼。 可迦耶这话戳中了她一颗死寂干枯的心,仿佛下了一场甘雨,又让她活过来了一般。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最初穿越到底是为了什么,顿时觉得再这么坐下去真的要出大事了。 樱看着迦耶急急道:“我要回去,怎么回去,放我回去……” 迦耶叹了口气,走过去扶起樱,替她抹了抹眼泪,柔声道:“哭了这么久,现在急也没用,乖乖听我把话说完。这七年说长很长,说短也很短,主要看你怎么活。你是个聪明人,有些事你现在想不明白,可等到你睁开眼的那一刻就都会明白过来。至于其他你不用想太多,知道这个能力是因为神树之心的,千年以来也就只有黑绝。还有,供奉九尾的祠堂所处的那座山角下有我的故居,那里或许有你要的东西。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就听我一次劝,别白费这得来不易的生命。” 樱嗓子发涩,眼角又忍不住翻上一股苍冷的泪意,只缓缓的点了点头。 迦耶松了一口气,一挥袖,樱的身体就开始慢慢透明起来,最终消失不见了。 煞白虚无的空间里唯有迦耶一人,她闭上眼睛,双手合十,不知在诚心祈求着什么。 **** 樱觉得很累,浑身冰凉凉的。耳边有人在说话,那是一个熟悉的女声,似乎是铃兰姐的。 只听她说:“要吵就出去吵,别在这里打扰病人休息。” “啊,抱歉……” “抱歉。” 这两个声音很耳熟,一个是鸣人,一个是……佐助。 蓦地,手背一疼,有液体顺着血管流进她的体内,不由得让她想到前世病床上的种种,这感觉熟悉的到恐惧,逼迫她从迷梦中苏醒过来。 费了极大的力气才睁开眼睛。苍白的天花板,浓重的消毒水味,都说着这里是医院。身体有一瞬间紧绷,接着是深深的无力感。兜了大半圈,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微微侧头,瞥见一抹黑色的背影,上面是红白相间的团扇,心头一动,开口叫道:“sa……suke……” 似乎有几百年没有说话一样,声音沙哑,喉咙疼得很。 佐助一僵,瞬的转过身跑到病床前,看见樱张开的眼睛,急急叫道:“樱,听得到我说话吗?樱!” 一旁的鸣人也急急扑了过来,叫道:“樱酱樱酱,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我……诶!樱酱你别哭啊!!”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哭,只是看到有人陪在她身边,跟上辈子不一样,上辈子她一直一直是一个人…… 佐助一拳打在鸣人后脑勺,大声吼道:“白痴,还不快去叫医生!!” “哦哦!”鸣人幡然醒悟,也不跟佐助计较了,马上跑出去把刚走的铃兰叫回来。 佐助没安慰过女孩子,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手法生涩地给她揩着泪,可渐渐的,他发现这眼泪越擦越多,不禁微微一叹,轻轻把她抱起来按在怀里,手拍着她的背。 他记得小时候,母亲就是这么哄他的。 樱埋在他胸口痛声哭着,仿佛要诉她在迦耶那儿受到的全部恐惧不舍和委屈。 迦耶说,有些事,只有睁开眼的那一刻才知道…… 最终,还是庆幸多于悔恨…… **** 后来樱从铃兰那里知道自己昏睡了一个月,醒来的时候恰巧是三代火影死的第二天。春野夫妇忙着木叶重建,就叫雪之他们来帮忙照看一下。 卯雪给樱检查了一下,虽然没什么大碍,可因为躺了一个月,肌肉早就僵硬无力,连上个厕所都要人抱着去,所以接下来的日子,樱还得在医院待着,做复健。 兴许老天看樱无聊,所以贴心地给樱安排了一个室友,那就是大名鼎鼎的宇智波佐助是也。 虽然樱宁愿不要。 这事儿说起来还得回到三个小时前…… 木叶一家丸子店 两个穿着嚣张,看不出性别的两人相对而坐。从头到尾无不透露着“我是坏人”的气息,就差把这四个字写脑门儿上了。不知他们是蠢到不懂得伪装,还是在赤|裸裸地鄙视木叶的防卫系统。 不过以他们的实力,根本不屑伪装。 佐助撩开帘子走进来,那老板一见他就喊道:“哟小哥儿,又来给女朋友买饭啊。今天还是老样子吗?” “嗯。”面对老板的调侃,佐助从一开始的炸毛害羞强烈否认,到现在脸不红气不喘。这是多么惊人的进步啊。 说起来这还多亏樱。樱刚醒,只能吃一些流食,可偏偏樱对这家红糖黑米粥情有独钟,除此啥都不要,一顿不吃就闹脾气,闹起脾气来可怕的很。 恰巧有一次被探病的宇智波佐助看个正着,他愣了一下,当下转身走了。 这可吓坏了樱,以为自己形象崩了,赶紧想追上去补救,慌忙中忘记了现在还不能走路,一下摔下床,磕破了脑袋,哭得稀里哗啦。可过了一会儿,佐助又回来了,手里还提着餐盒,打开一看,却是樱非吃不可的……红糖黑米粥。 Σ(OдO‖) 一点都不夸张,樱记得当时她的表情是这样的。 不得不再次感叹一下,佐少是个宠人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