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离寻着气息找到陈桐儿,看见她正病恹恹地靠在李宣身上,通红着眼睛与他诉苦。
那天流离很快就把真的玉石还了回去,文物专家们研究后发表了一份声明,说玉石没有什么损坏,陈桐儿这才逃过了一劫。只是观众们不会轻易原谅她,至今仍在网上不停对她口诛笔伐。
李宣抱着陈桐儿不停地软语哄劝,说观众都十分健忘,不过一月这件事情就能过去了。陈桐儿又说自己外公昨天看了电视,一急之下撅过去了,再也没缓过来。李宣安慰说老人家本来就有病症,况又七老八十了,这算是喜丧云云,三言两语哄得陈桐儿睡了过去。
在李宣最艰苦的那段日子里,一直都是张颖沛在他身边给他依靠。谁都不看好他的时候,只有张颖沛会每天跟他说:“你一定会成功的。”五年里张颖沛陪着他吃糠咽菜,挨饿受冻,他一朝腾达,转身去奔了高枝,实在是一出好戏。
突听一声异动,流离扭头,看见西边有股邪气窜出。
流离起身追了过去。
那股邪气里慢慢现出一个人来,正是地府里逃出去的妖僧寂行。这几天师父为此人明里暗里受了不少埋怨,今天好不容易碰到,定要把他捉回去才行。
流离上前与他相斗,几招下去,发现自己确实不是对手,根本近不了他分毫。情急之下以指为刃,割破掌心,用自己的血化出一张天网,口中默念咒言,去捉妖僧寂行。
天网落在寂行身上,他唇角一勾,似笑非笑,右手竖于胸前,本是要运气破了她的咒术,岂知神识一乱,眼前现出一副光景来,扰得他心神大震。
流离见他魔怔了一般直盯着自己,立即捏诀收网,想把他带入地府。
天网红光大振,越缩越紧。
寂行猛地回过神来,被惹得恼怒不休,厉喝一声震碎了她的血咒。
这咒术以血为媒,乃流离灵识所结。此刻咒破,她被寂行打碎心脉,张口喷出一口血来,仰身摔飞出去,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寂行身上星星点点落满天网破碎下的殷红血渍,有几滴溅到他嘴角,他拂手擦去,凝气朝着流离飞身而来,伸掌欲取她性命。
将到近前,心神又是一乱,阻住了他的掌势。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双目赤红一片。
“挡我者死!”
他沉沉喊出一句,掌力带着雷霆之气冲向流离。
千钧一发之际,半空中蓦地现出一人来,朝他身上击出一记掌风,将他打得连连败退,无奈收手。
“寒渊神君!”
寂行看着寒渊,咧嘴一笑:“我道这丫头为何如此厉害,原来是你寒渊的徒弟。”
寒渊看了看地上昏迷不醒的流离,知道她已碎了心脉,若不施救,恐怕不过五时三刻登时就死。当下不去管寂行,上前横抱起流离,身形一动回了过路客栈。
越简正在大堂里坐着品茶,恍一看见寒渊回来,本是高兴,却又看见他怀里抱着一人。
越简醋得厉害,没好气地过去问他:“这丫头是没有手还是没有脚,怎地还要劳烦寒渊神君抱着。”
寒渊目不斜视绕过她,对跑过来的小二和厨娘道:“去冥府忘川河边取补心草。”说完抱着流离进了后院卧房。
越简站在窗外,看着他源源不断给流离输送灵力。不多时小二取了补心草回来,送了进去。寒渊接过,将草炼化,送入流离口中。
越简看着床上仙气愈发浓厚的流离,心里知道决不能再这样下去。她推门而入,缓了几口气道:“神君想知道四万年前那段记忆,我让父帝给你窥天镜不就得了,何必在她一个小小的凡人身上找结果。我看她耳后的彼岸花不过就是个普通的胎记而已,并非如普贤菩萨说的那般神奇。”
寒渊淡淡瞥了她一眼:“这里是冥界,阴气极重,你再待下去,恐怕天帝就要亲自来捉人了。”
越简委屈地蓄了两汪眼泪,倔强道:“我会帮你拿窥天镜的!”
说完旋身消失在原地,回了天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