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将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去想,白倾沅就半刻都坐不住了,她害怕,害怕驸马明日便会出现在启程回京的路上。
可她现在还能找谁呢?还有谁能连夜派人去北郡救他呢?
成熙,驸马是成熙的驸马,如果告诉成熙这件事,那她是不是就会直接派人护送驸马回来?
可成熙如何会信她呢?预知将来这种事,光听一听就觉得不可思议了,不是么?
正想着,屋门又被推开,泠鸢提着灯笼进来放在外间。入夜微风将屋内的红烛吹得摇曳生姿,连带着倒映在地上的人影也晃动起来。
白倾沅盯着她手中的红灯笼凝思半晌,说:“今夜怎么想着提灯笼来了?”
今晚守夜的泠鸢进了里间,回她道:“今晚是十五,县主连这都忘了?”
“这就到十五了?”白倾沅微怔,“那爹娘的家书到了没有?”
“到了,正要给您拿出来呢。”泠鸢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封厚实的信封,双手递给白倾沅。
蜡烛被移地进了几分,白倾沅借着烛光,将爹娘和兄长的家书逐字逐句看了仔细。
一柱香的时辰很快过去,白倾沅捏着刚读完的家书,抬头问泠鸢道:“我记得,大哥哥从前跟随金吾将军去到北郡游历过,是吧?”
“是,不过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泠鸢道。
白倾沅又问:“那他具体去过哪些地方,你可知道?”
“这……奴婢实在不知。”泠鸢摇了摇头,好奇她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白倾沅却只是向她招了招手,神神叨叨道:“泠鸢你过来,我有些事要你替我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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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用早饭的时候,白倾沅难得没有犯困,反而神采奕奕地坐在桌边,喜上眉梢。
成熙道:“这可真是稀罕,咱们小县主昨儿个夜里定是做了什么美梦。”
“什么美梦,姐姐惯会笑话我。”白倾沅回嘴道,“昨夜十五,只是收到了西郡家书罢了。”
成柔道:“西郡家书?那阿沅可是想回去了?”
“自然想,想回西郡看看爹娘,看看兄长,看看我甘城的绿洲沙漠,骆驼蛮铃。”白倾沅一派天真道,“也不知能在盛都呆多久,兄长说,等年节时候,他们都会跟随父亲进京来看我。”
关于她能在京中呆多久这件事,是个有眼力见的都能看出来,依着当今太后的意思,只怕是要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