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柔极少有这样激动的时候,成熙看着她,不置一词。
毕竟这桩事中,差点死去的是她的丈夫,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原谅谋划这件事的人。
太后是成柔的生母,这她知道。
她也知道,一个母亲总是为孩子打算的最多。
她顾及与成柔还有皇帝的手足情谊,只要太后不是太过分的举动,她平时都不会放在眼里。
可此番,陈家满门的声誉荣耀暂且不提,拿她驸马的性命来给别人抬路,太后这是触及到她的底线了。
沈知鹤似乎已经猜到了成柔会这样问,她不做亏心事,也不怕成柔的质问,答道:“殿下或许该出去看看,如今下令让蒋少将军去北郡处理此事的旨意,今日早朝,应当已经下达了。”
成柔红着眼眶,头也不回地奔了出去。
楼下说书的已经开始了新的话本,按照成熙的意思,是个没有太多转折的安静故事。
故而,成柔跑下楼的声音吸引了不少人的回眸。
章元度坐在窗边角落里,若有所思地瞧着那下去的翩翩身影,向身旁的姜祁道:“这姑娘,看上去有些眼熟啊。”
姜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瞧见成柔正好在楼梯拐角转了个身,继续向下。
仅仅是一个侧身,他就认出来了。
“那是成柔长公主。”
“什么?”章元度抓紧机会多瞧了两眼,终于回过味来,“那我方才还看到沈家那位乡君也来了,这么说,她们是一块儿的?”
“多半是。”姜祁将目光转回到窗外,成柔长公主已经上了马车,而马车的方向,是往皇宫去。
吃多了山上的清粥小菜,白倾沅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么多的珍馐美味了,糖葫芦,炙羊肉,驴打滚,烤猪蹄尖儿泠鸢和南觅跟在她身后,手上提满了东西。
“县主您慢点!”泠鸢还在后头喊,白倾沅却已跑到了临江楼楼底下。
她抬头看了看牌匾,用手中的糖葫芦指着那问:“成熙姐姐她们是说在这儿等咱们吧?”
“是是是,县主您慢些!”泠鸢忍不住又劝,跟着南觅一道,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上了楼梯。
白倾沅嘴里刚咬下一颗糖葫芦,正往楼上跑的欢,在楼梯拐角处也只是随便那么一瞧,却瞧见了自己的冤家。
秦空远也只是闲来无事,嗑着瓜子听着说书,眼睛随便瞧瞧,四处看看,岂不想这一看,也看见了自己的冤家。
上次那顿板子,他花了大半个月才恢复过来。肉体虽已痊愈,他的心灵却是因此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创伤,以至于他现在不时地回想起来,屁股还疼的厉害。
这样一想,下头坐着的凳子忽然硌应起来,他是无论如何也坐不住了。
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嘴里的两瓣瓜子壳被他毫不留情地吐了出来,飞落在几尺远的地上。
“呵。”白倾沅冷笑,嘴里的糖葫芦嚼地也差不多了,只剩几粒山楂籽。
于是,当泠鸢和南觅好不容易提着东西跟上白倾沅的步伐,爬上二楼,第一眼瞧见的便是几粒山楂籽从自己的眼前飞出,随后落在几尺外一位玄衣公子的衣袍上,最后啪嗒几声,尽数掉在地上
盯着脚边滚落在地的几粒山楂籽,秦空远满头黑线。
白倾沅却心情大好,晃着手里的糖葫芦,夸赞他道:“你居然有长进了,知道今日该穿玄色,耐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