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这墙头不高,你踩着石头翻过来,那老家伙刚被俺引开,动作快点,不然今晚的火车要赶不上了……”听声音,应该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他不敢把声音抬高,眼睛不时瞧着门外。生怕顾正倾来了,他所有的计划全都泡汤。 陶雨无动于衷,瞧着少年使劲挥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真恨不得像娃娃机一样把她抓上来。 这儿没有路灯,唯一的光线还是从屋里照射出来的。就算是月光再亮,也只能看到墙头那张脸的轮廓。 她不确定这少年的身份,还不能把话说的太直白,稀里糊涂地问道,“赶火车?我走不开!” “嗳,你不是答应跟俺过日子吗?” “???”陶雨扶额,险些吐了口老血,她想到了最差的结果,这嗓音还未发育完全的少年是来带原主私.奔的! 原来不管是哪个时代,私.奔永远是新潮流! 她吓得身形没站稳,往后退了两步,仰起脑袋一副出淤泥而不染的姿态,“你知不知到我已经嫁人了?” “小雨,你昨天不是跟俺谈好了吗?等到了城里,咱俩找份活儿。你咋突然反悔了?俺可都把车票买好了。” 少年不依不挠,车票都买好了,人不带走不行。 陶雨没有任何举动,硬气的少年急坏了,决定今晚不把人拖走誓不罢休。 到底是年轻人,几个敏捷的动作,一下子从墙外翻进来了。 陶雨小心脏扑通扑通跳着,转身往大门那跑,没几步就撞进她丈夫怀里了。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躲在顾正倾身后,抓着他这身衣袖,“这个人非要抓着我去火车站。我不想跟他走。” 这是陶雨的意思,她已经表明的很清楚了! 顾正倾脸色铁青,任他再大度,也不允许哪个男人跑进家里调戏自家媳妇。 起先,他没有太多复杂的情绪干扰!更没有往深处想。顾正倾只知道陶雨不想跟他走! 少年没料到顾正倾会正巧进来,这男人比他大十岁,论身高他比不上,论功夫更不值一提,再看看气场,他觉得输不起…… 在顾正倾面前他手无缚鸡之力,少年年轻气盛,在他这个年纪做些糊涂的事情也正常。陶雨是这么认为的,也没有怪他的意思,只是不想被误会,更不想在这个时代顶着“红杏出墙”的名号活着。 “俺都把火车票买好了,你要不走,就把买火车票的钱还俺?”少年还在执着,人带不走,火车票的本钱得拿回来吧! “……”陶雨苦笑,有点跟不上少年的思维,什么都还没做,他这是服软了吗? 还没告他私闯民宅,这就已经打退堂鼓了? 原主果然不会看人,在忠诚的老兵哥面前居然选择毛还没长齐更没有任何责任心的“小渣肉”。 “俺不管,今天要是不把车费还俺,俺就告诉全村人陶雨死皮赖脸缠着俺!” 顾正倾皱眉,不讲理的倒是第一次见着。 他从来不是喜好挑事的人,但对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还要毁一个女人的清誉,用给他脸吗? 作为男人,顾正倾忍不了,几个箭步冲上去,少年的两只手被控制住了,无法动弹,倔强的他试图用脚踢踹顾正倾,腿还没张开,脚下没站稳,直接膝盖着地跪坐在地上了。 少年不服气,也不想花冤枉钱,“俺娘可说了,俺这样俊俏的村里找不到第二个,不怕没有姑娘要。现在也不跟你扯了,把钱还俺。” “你再说一遍?” “欺负人是吧……” “火车票谁买的?陶雨逼着你买了?如果是强迫你,现在就把钱赔给你。” 顾正倾问完,陶雨细细听着,他每一个字都捕捉的特别清晰。 说来也巧,原主也叫陶雨? 顾正倾的问话似乎点到了什么敏感的问题上。年轻人心虚了,好半天没吭声。他跟混在一起无所事事的朋友打赌,也正是看到陶雨平时火辣的脾气,家里又没有男人在,想把这人耍耍。如果他把这小娘们骗去城里,哥们几个一人让给他家几亩地。 这条件作为交换在他们农村靠地为生的,怎么不心动。 他油嘴滑舌,嘴巴又甜,两人就拉过小手,其他什么没做,眼瞧着自己距离目标最后一步的时候,顾正倾来了。他在村里听说这男人是当兵的,职位也高,没见过几面,知道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 从始至终顾正倾都没出手动真格。现在少年这幅趴在水泥地的样子,是他自己没站稳。一方面同情这傻孩子,另一方面觉得可气,“你妈说全村找不到比你还俊俏的,那你妈妈有没有说过你脸上的瘊子比鼻孔还大?” 距离近了,陶雨看清了年轻人的五官,说不上漂亮,主要是鼻子旁的瘊子更显眼。 少年脸色煞白,遮不住的怒意,逼急了索性咬牙道:“钱俺不要了行吧?赶紧松开。” 顾正倾情绪紧绷,有力的手臂将少年从水泥地里拉起来,依旧控制住他,从嘴巴蹦出两个字,“道歉。” “俺没错……”他认定了自己没错。 “试图拐走有夫之妇?没成功索要费用,你的爱情可真廉价。”顾正倾挑眉问。 这少年没脑子,又想澄清自己,还不想被陶雨没心没肺的讽刺。他以后可是会有漂亮姑娘喜欢的,哪能冤枉他不忠贞于爱情? 最后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经过全都说出来了,大致的意思是,要不是能赚两亩地的好处,谁愿意接近陶雨,并且严重强调了他是个可以为爱放弃一切忠贞不渝的男人。 “啧啧啧,打一顿吧,谁知道下次会祸害哪家姑娘。”陶雨嘟囔着之前的陶雨又不是她,真是冤枉透了。给顾正倾使了眼色,示意他照做。 “嗳,你打俺试试,当兵的还敢打老百姓?” “你是老百姓?”陶雨抱着手臂,围着少年上上下下转悠了两圈,“那就我来好了。” 陶雨一点也不暴力,就是入戏太深,在述州上的戏剧学院,一些表演也是一把手。本来也不想对他怎么着,只是看他这张谁也奈何不了的嘴脸不顺眼,搬起不远处的砖块,这院子里什么不多,就是砖块多,像是盖房子的时候没用掉堆积在墙角的。 陶雨顺手拿了块,想吓吓他,哪里知道年轻人经不起啊。随即扯着嗓子负荆请罪。 “嗳嗳嗳,别别……哥,嫂子,俺这就道歉,俺改过自新,俺也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下次见着嫂子,俺就绕路……绕路。” 震惊的还有顾正倾,起身把那孩子放开,拍拍衣袖,“记住你今天的话,下次……我不想再听到关于陶雨的风言风语,走吧!” 年轻人从地上翻起来,连滚带爬的顺着围墙又翻回去,常言道从哪里来就顺着这个过程再走一遍。 陶雨耸耸肩把砖头扔回去,低头发现满手的泥水,突然手足无措。 “过来把手洗了。” “哦。” “打架那是我们男人的事,你不准插手。” “我又没真要打他……”陶雨小声嘟囔着感觉自己也没做错什么。 晚上陶雨躺在木制的床上,翻个身发出吱吱吱的响声,来这的第二个晚上,她失眠了。大概是因为天气热,她习惯性的把大长腿伸出薄毯。这个时代没有短裤,女人哪怕睡觉也穿着不厚的长裤。 干脆把她热死算了,扭头发现男人光着身子睡在床外侧,透过月光,他身上紧致的铜色腹肌非常养眼。 陶雨面色通红,感觉整个人像从蒸笼里出来一样。她浮躁的心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似乎他的魅力远还不止有镇定.剂的作用。 没敢吵醒人家,就怕大眼瞪小眼,空气中还弥漫着尴尬。把床让给某位陌生人,陶雨觉得自己心够大! 她现在脑子里很乱,自己以后就这样了么?和兵哥哥一起生活?如果真的能找到留下来的意义,未尝不可。 在这,她好像迷失了人生的方向。 陶雨睡着时,嘴巴里还含含糊糊的,因为梦到了海螺姑娘,对她吹了口气,突然不热了,这口凉气持续了很久,久到她意识模糊,久到她第二天醒来还念念不忘。 枕边人已经不在了,陶雨穿鞋下床。屋里板凳上多了一盆干净的水。低头瞧见水面自己的倒影,整个刘海都翘到天上去了,她怎么睡成这样,太影响形象了吧? 洗脸的同时顺便把刘海打湿。据说今天要回原主娘家?陶雨下意识瞅瞅外面的天气,不仅日上三竿还烈日炎炎。 没有空调的日子,几乎能让陶雨崩溃,就当她矫情吧。找了半天终于在抽屉里找到一把陈旧的剪子,毫不犹豫的把自己身上这条长裤剪成短裤。 “在做什么?” 洪亮的声音响起的太突然。 陶雨像做了坏事被抓包的孩子,吓了一跳,转过身看到男人大包小包拎了很多东西,都是用红色的塑料袋包起来的。她嘿嘿笑了两声,“我在找水喝!” 她瞧着男人放下包袱,转身出去了,回来手上端了碗水。 确认过眼神,陶雨认为自己和他相比,已经不能自理了。 “谢……谢谢哈。”陶雨伸手接住,放嘴边灌了几口。 接着又听顾正倾阴阳怪气道,“把裤子换了。” 为什么? 想让她长痱子?可是原主除了几条长裤已经没有什么衣服可以穿的了。 理智重新上线! 她觉得自己在找事,这个时代明明就很保守,穿成这样,的确让他这个做丈夫的脸上挂不住,“那我就在家里穿还不行么?” “在家里穿?穿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