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扬有好几日都没有再过问甘子越今日终于貌似不经意地说起了甘子越。
“他这几日怎么样?”
萧丁这个大块头张嘴就道:“谁?”
然后先挨了萧乙的一眼瞪,萧乙对萧元扬道:“这几日宁町受伤了,嗯还是甘公子不慎差点摔倒,宁町为护着甘公子受的伤甘公子很过意不去,这几日就常去宁町那里探望照顾着。”
萧乙是不敢再猜测自家主子对甘子越的心思但是却敢肯定萧元扬对甘子越的关注所以他一直都有留意着这时就能回答上萧元扬的问题,而不是像萧丁那么不上道儿。
萧元扬听了甘子越的近况之后,就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受伤了?”
嗳萧乙也觉得宁町这伤受的很微妙,但是这不是您嫌人家宁町的进展慢吗?您老现在这又是?
萧元扬又处理了好大会儿事务,忽然站起来往外走,还道:“不用跟着。”
萧乙萧丁齐齐停下脚步,待主子不见了身影萧丁问道:“主子做什么去了?”
萧乙摇摇头心中沧桑道:“少问。”他家主子的心思现在连他都琢磨不透,更别说你了。
不过至于萧元扬去了哪里,萧乙还是能猜出个大概的。
萧乙猜对了,萧元扬出现在了甘子越的房间。
见甘子越老老实实地待在房间并非是去给别人嘘寒问暖去了,萧元扬莫名松了口气。
看着坐在那里书写的安静身影,萧元扬这几日一直略显浮躁的心,都跟着静了下来。
那道身影坐的端正,素手执笔写的认真红唇微抿,眼睫偶尔动一下,目光专注地落在笔下,连他进来都没有发现。
萧元扬没有立时走过去,而是站在门旁看了一会儿,在甘子越笔有停顿的时候,才终于出了声。
“甘子越。”
眉眼间岁月静好的少年郎,在一抬头看到来人的时候,一双好看的眉便微蹙,甘子越的这个表情变化让萧元扬眉心气的突突跳。
但是当走到甘子越身边的时候,那股胸闷也就被他自己给压了下去,不得说被气着气着也就习惯了。
萧元扬看向甘子越写的东西:“还当真练起了字?”
“韩师的字帖?”
甘子越奇怪看过去:“你也知道?”
萧元扬:“”
萧元扬道:“甘子越,我在你眼里,不会真就是个大字不识的老鸨吧?”
韩师是前朝有名的书法大家,甘子越以为他认不出?
甘子越低下头,目光盯着书本,不说话了。他没有以为萧元扬大字不识,但也没觉得他有多少文化。
萧元扬的扇子在空中敲了两下,咬牙道:“甘子越!行!”
但是萧元扬并没有被气走,不得不说他现在的承受力已经大幅度提升,他还自己拉了把椅子坐在了甘子越对面。
自己坐了会儿,他又锲而不舍打扰人家甘子越,呵了一声,虽没有引得甘子越抬头,但他也继续说了下去:“你这只是区区仿帖而已,我能弄来韩师真迹。”
但是甘子越既没有抬头,也没有接话,萧元扬顿了一下,又自己说了下去:“我能将韩师真迹给你,如果你好好求我,让我高兴了的话。”
甘子越终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那么奢侈做什么?用这个仿帖就足够了。
所以甘子越不为所动地道:“不用。”
萧元扬:“”
像是兴致勃勃要击出一掌,但是落了空。
萧元扬坐在那里,见甘子越又不理他了,盯着盯着,人家就是能把他当空气,萧元扬去瞅甘子越写的字,竟已现风骨雏形。
萧元扬想,眼前这个人,若自小被管教着好好培养,何至于会有草包之名?明明美玉良材之资。
不甘寂寞的萧元扬又去扒拉甘子越桌上的书,然后微一挑眉,倒真要参加科考?
就这么自己学?也没有个老师?
但是萧元扬可不会张口说要给甘子越请个老师,他又不是大善人。
而且刚才说的韩师的真迹,这个气人的居然说不稀罕!
萧元扬又翻出甘子越所写的释义,看了之后,暗暗点了头,其实还凑合,还翻出了林尧云和沉燃他们给甘子越写的学习规划,心里面又哼了一声
“甘子越!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忽然一声压不住怒气的声音响起。
本来甘子越被打扰到了很不满,但是当看到萧元扬手中的纸,他默了。
“能是什么?没什么。”
“呵。”萧元扬被气笑了,还给他装无辜?
萧元扬抖了抖那写的满满当当的纸业,甘子越可真能耐啊,这写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何不以溺自照,
脸可和高山比厚,和大海比深,
横行若螃蟹,惹人笑断肠,子知否?不知。
后面还有阁下何不上云霄,直与金乌共逍遥
满纸满页的,甚至还有好几句,萧元扬没有看懂,但是知道肯定不是好话,多看了两遍才看懂的。
萧元扬再被气习惯了,也没达到能经住这刺激的程度,真的要吐血了!
何不以溺自照?何不以溺自照,怎么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萧元扬气到说不出话来,气势外放,这下连向来当隐形人的楚佑都走了过来,侧挡了一下甘子越。
纸上的一个个黑字如针扎刺目,刺的萧元扬脑门突突地疼,胸中积聚的怒气,让他抬起手拍向了大书桌。
甘子越听着手掌和实木桌的碰撞声,都手疼的慌,但是萧云扬没感觉到疼,一下犹气不过,连拍了两下,第三下,嘭,大实木桌子破碎开了。
甘子越眼皮子一跳,看着四分五裂的书桌,遗憾萧元扬刚才怎么没拍空晃到地上,摔个脸朝地呢?
萧元扬此时则冷笑了一下,难道还想让他赔桌子?门儿都没有。
见萧元扬气的脸色发青,甘子越毫无愧疚地咳了一声,道:“不是我塞你眼皮子底下让你看的。”
萧元扬:“呵,合着这事还怪我啦?”
“我做的也只是私底下写来玩玩。”若不是你手贱乱翻我的东西,不也就不会看到,也就不会气到,还不是你自个儿找的?
萧元扬:“私底下写来玩玩就可以?这是让你玩玩的?”
萧元扬气的啪打开折扇直给自己扇风,也扇不走心中火气,这个站这里看着清雅安静,乖乖巧巧的少年郎,也忒能骂人了,忒能气人了!
气不过,骂不过,打好像也打不下去手的萧元扬,如一只憋气的青蛙,一双桃花双眸死死盯着甘子越,终于拿扇子在甘子越乌黑的发顶上敲了一下。
敲完之后,都没敢让甘子越反应过来,他就转身往门外速走了。
犹记得甘子越说不许敲他的头,但是萧元扬实在气不过!
甘子越真的太过分了,极极过分!
气的他头疼,肝儿疼,胃疼,五脏六腑都疼!
萧丁看着自家主子又铁青着脸回来,唉,现在他一看主子青着的脸,也知道自家主子去了哪,不就是又找气受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