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姑娘接过金子,客气了一句,“过奖,雕虫小技罢了。”
沈晞月笑容愈发真诚,“您太客气了。”这吊坠和她脖子上挂着的一模一样,就是她一眼看去也分辨不出来。
这下子,明天就可以将这桩婚约彻底还给沈晞和了。
想到太子的结局,她回去的脚步都是轻的,甚至还极为好心情的哼起了歌谣。
然而她的好心情也没有维持多久,等荣国公从宫里回来后,已然是深夜,寿松园灯火明亮,烛光在窗户上映出了一个个人影。
荣国公负手站在大厅,老夫人坐在他的手边,低垂双目轻声念着佛经,沈晞月坐在下首,拈起一块豌豆黄慢慢的咀嚼。
沈晞月见她还有心思吃东西,提着的心放下一半,她跨过门槛,“祖父,祖母,三妹妹。”
沈晞月挨个叫道,用一双无辜又好奇的眼神看着荣国公,“不知祖父深夜叫我前来有什么吩咐?”
荣国公抬起眼皮,静静的看着对面的少女,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般,认真的看了许久。
沈晞月被他那探究深沉的眼神盯的后背一寒,下意识的后退了一小步,卷翘浓密的眼睫轻颤,连声音都带上了几分怯怯,“祖父?”
荣国公沉声道,“晞月,你最近可有梦到什么先机?”
沈晞月眼神一闪,她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并没有。”话落,她感觉屋子里的气氛忽然沉重了几分,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闷,让人倍感压抑。
她不安的动了动脚尖,克制住想要后退的冲动,小心翼翼的问道,“祖父,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噗嗤。”侧前方忽然传来一声轻笑,沈晞月抬头看去,只见沈晞和单手托腮,手臂撑在桌子上,神色玩味,“早就跟你说她的预测不准,您还不信。”
她坐直了身子,看都没看沈晞月一眼,声音轻飘飘的道,“世事无常,每一刻都在发生变化,就算她预测的是真的,难道就不会发生变化吗?”
“与其将希望放在她身上,还不如想想办法怎么解毒呢。”
“解毒,解什么毒?”沈晞月眉心一跳,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个词,“谁中毒了?”
她的惊讶不像是装出来的样子,这么看来确实不知道太子中毒一事,也就是说退婚一事只是凑巧?
荣国公看了她一眼,将这点记在心上,“没什么,既然你不知道,那就回去吧。”
顿了顿,他神色严厉的叮嘱了一句,“刚刚听到的不要外传,一个字都不能。”
沈晞月抿了抿唇,视线飘向了前方的沈晞和,“可是,三妹妹她”为什么能在这里?
她神色委屈,眼角甚至还渗出了一点泪花,看起来楚楚可怜惹人心疼,但在座的人却没有一个人心疼,就是有,也不会像从前那般重视了。
因为她,不再是国公府的二小姐沈晞月,而是渝州城淮水县小凤村沈三的女儿沈晞月。
沈晞月不清楚这里面的厉害,更不知道就在她说出没有梦见太子中毒的事时,她在荣国公府的最后一点重要价值也没了。
老夫人看着还不明白的沈晞月,叹了口气,到底是她看着长大疼了多年的女孩,“天色不早了,祖母也要休息了。”
沈晞月张了张嘴,但在看见老夫人慈爱却不容拒绝的神色时,知道自己必须走了,她福身行礼,退出了寿松园。
但她并没有走远,看着在她走后紧闭的房门,和一直燃烧没有半点熄灯迹象的烛火,以及稳稳坐在椅子上的倒影。
沈晞月心头一空,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从她身上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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