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中,芍药熟练的给福安公主挽了一个高椎髻,两边配以镂空双碟点金步摇,高贵中带着几分清雅,不出挑也不泯然于众,正适合这种氛围。
“主子,太子撑不了太久了。”
芍药退后一步,目光中带了两分担忧,三分遗憾,太子是个好的,可惜阵营不同,别说她解不了英雄泪,就算能解,也不会解。
就是她家小姐
“怎么就在这个时候换了婚约呢。”
芍药喃喃的道,她们小主子可怎么办啊。
“她就不用你们操心了。”福安公主虽然没有和沈晞和相处太久,但仅仅几面也有了大概的了解,“就算知道太子中了无解之毒,只要她愿意,仍旧会同意这桩婚约。”
性格洒脱,行事随心又带着爽朗之气,像极了她的祖父。
“若是皇祖父还活着,肯定很喜欢那个丫头。”可惜,凤朝早就不在了,她们凤氏一族也只剩下了她们两个。
而这一切,都拜萧家这个乱臣贼子所致。
“主子,荣国公带着小姐进宫了。”水仙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福安公主身前,轻声道,“看路线,是去了东宫。”
“还有顺泽大长公主,也进宫了。”水仙继续道,“她身边还跟着一个青年,是济世堂的大夫张远之。”
“哦?”福安公主挑了挑眉,“她倒是挺会来事。”
只可惜要竹篮打水一场空,张远之的医术可解不了英雄泪。
应该说,这世上的人都解不了英雄泪。
因为英雄泪的解药早在叛军攻入皇城的时候,就被她母后一把火烧光在了后宫。
这是天要让太子死,谁也改变不了。
东宫内。
一袭青衣的青年面露愧疚的跪在了地上,“草民无能,只能略微减缓太子殿下的疼痛,解不了这奇毒。”
顺泽大长公主在听说太子中的是前朝的英雄泪的时候就有了数,闻言也不惊讶,若是他能解毒,那才叫惊讶了。
“起来吧。”她随意的摆了摆手,对着连早朝都没去的宣文帝道,“皇兄,福安怎么说?”
宣文帝光听声就知道他这个妹妹打是什么主意,他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声音沙哑,“她也没有解药。”
“她没有,那些逃窜在各地的前朝余孽总有吧。”顺泽大长公主冷笑一声,狭长的眸子里闪烁着阴冷的光芒,如同毒蛇吐信,“如果她也中了英雄泪,您说那些余孽会不会来救人?”
“顺泽。”宣文帝不悦的皱了皱眉,扫了一眼周围,厉声呵斥,“你闭嘴。”
她给福安下美人骨的事情还没找她算账呢,现在还想继续给她下英雄泪,感情被天下人戳着脊梁骨骂没有容人之量苛待前朝公主的人不是她是吧。
当年父皇留着福安,就是为了安抚一些老臣和天下的百姓,她若是将福安弄死了,他们这些年的付出岂不是白费了?
宣文帝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
顺泽被训斥后也清醒了几分,知道这会不是让福安死的时机,只能不甘的压下了这个念头,正好听见小太监禀报荣国公和沈晞和来了,一腔怒气终于有了出处。
“那个沈晞和”她斟酌了一下用词,“不是和太子有婚约来着。”虽然在宫外,但宫里的消息她也是知道的,“生同衾,死同穴。”
“不如就让她来照顾太子吧。”
若是太子死了,正好给他陪葬。
顺着大长公主恶毒的想道。
弄不死福安,还弄不死她女儿吗。
反正遮羞布一块就够了,不是吗。
站在门口等待通传的沈晞和鼻子一痒,有种想要打喷嚏的冲动,她连忙运气压下了这股麻痒,同时若有所思的看向了殿内。
看来,这里面有人对她不怀好意啊。
小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识海角落里钻了出来,“我看见顺泽大长公主了,一定是她想要对你不利。”
沈晞和低下头,神识扫过里面的人,即将收回的时候不经意间扫到了内殿,随即顿住。
她微微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床上形销骨立却仍难掩风华的少年,“怎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