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循却眼尖的看到她身上有血渍。
他举起女孩儿的手,定睛一看,原来她的手臂被划伤了,薄薄的衣衫流着潺潺的血,落在她纤细瘦小的胳膊上,看着那么触目惊心。
程循紧抿着唇,果断将自己的衣服撕下一块。
“徽娘呢?徽娘……”陆令姝忽然想起来,话还没说完便听程徽娘回她:“我没事!”
程徽娘安然无恙的从一旁的走过来,看着陆令姝受伤了,本想掏出自己的手帕来,却见自家兄长已经火急火燎的撕了自己的衣角,给她包扎。
他弯腰低着头,额头上冒着细细的汗珠,神情却十分的专注,笨拙而仔细的缠绕着布条,粗大的指节与手掌,同少女的小臂一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陆令姝也没有说话,而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程循。
程徽娘看的愕然。
她怔了半响,方才将自己手中的帕子的收了回去,默默思索。
自家阿兄,之前当着阿娘的面是怎么说的来着?
…………
陆令姝痛感神经实在有些迟钝。
程循给她包扎的时候她一点儿都没觉得疼,程循走了之后,她忽然就觉得痛了起来。
嗷嗷嗷,真的是好疼啊!
她有气无力的倒在榻上,还不能压着受伤的那一侧。
张医师很快赶了过来,给她看了伤口又开了药,说是没什么大问题。
程夫人听说女儿没事,松了口气,又担心两人受到了惊吓,便要张医师又开了两贴压惊的药。
这一天就没怎么消停过。
刑部侍郎和刑部尚书都上了门,问了她一些话才离开。
好在王绍那尊瘟神没过来。
人都走了之后,陆令姝一个人躺在榻上,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虚脱。
程循是晚上才回来的。
陆令姝疼的有些吃不进去饭,就只喝了一碗肉粥,捂着小臂直叹气。
程循一进来,高大的身躯立刻就遮住了整个屋子的光线。
陆令姝眼睛一亮,身子一动,好巧不巧的就牵动了她的伤口,疼的她差点背过气去。
她这抽着气呢,可把程循唬了一跳,忙上前捏着她的另一只手关切的问她疼不疼。
陆令姝睁开眼,一双杏子眼湿漉漉的蓄着委屈的泪水,黑白分明的瞳仁泛着柔和而晶莹的光华。
“疼!”她立刻瘪着嘴巴喊道
程循长叹一口气,简直毫无办法。
他知道她疼,又委屈,他恨不得能代她受了,他一身糙骨头,根本就不怕疼,可她是如此娇弱,像朵刚刚绽放的花儿一样,那样深的一刀,她还不知道要疼成什么样子!
“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姝娘,”他万分歉疚道,“都是我的错……”
如果不是他大意,她怎么会受伤!
陆令姝抬起一侧没有受伤的手,纤细的指尖抵在程循柔软的薄唇上。
“怎么会是你的错!”
娇软的声音就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