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晋王的引荐,忘尘在沁春园住了三日,就等到了皇帝身边的太监来宣旨,请她即刻入宫见驾。 皇帝在宁庆宫宁王的病床前接见了忘尘,他头也不回,道:“法华道长,宁王的病可凶险得很。” 宫内侍卫挤得满满的,皇帝都快没地坐了,这是何苦?看来晋王没少为她美言。这么怕她是刺客,还非要见自己。 忘尘回道,“容贫道近前看上一看。” 皇帝身边那个老太监怒道,“大胆!还不跪下见礼!” 皇帝这才回头瞧了瞧忘尘。他愣了一下,没想到忘尘如此出尘高洁,让人见之忘俗。皇帝点头示意忘尘可以近前,忘尘走到床前三丈之处,那老太监带着侍卫到了近前,怒气冲冲,“女娃子,见陛下不跪,是大不敬之罪,要灭三族的!来啊,拿下!” 皇帝还没等侍卫动手,开口道,“慢着,若道长救了宁王,不跪也罢,若救不了宁王,再定罪不迟。” 忘尘不以为意,她身上在入宫时就被宫女搜了个遍,心里早就不痛快了,又发作不得,没见着个管事的,就因为不肯搜身被挡在宫门外,连宁王也见不着,她才不要。 忘尘来到床边,只见床上的青年面色苍白,嘴唇虽然刚喂过水,但是仍旧干裂,细看印堂发黑,面色透着一股青紫,气虚得很,一口气吊着而已。忘尘抚上宁王脉搏,细细察看。半晌才道,“陛下,宁王是被夺走了精气,所以才如此。” 皇帝惊讶,复又平静下来,“可有解法?” “宁王殿下可是经常昏迷不醒,三日为期,隔三天苏醒一次?” 皇帝大惊,宁王的这一症状只有自己和近身伺候的知道,从不外传。 皇帝抓住忘尘的手,道,“道长果然不同凡响,确实如此,宁王的病要什么药,只管说,朕有求必应。” 忘尘等皇帝松开她的手,摇头道:“宁王殿下无需吃药。贫道可让他即刻痊愈。”忘尘伸手抵住宁王胸口,精纯的灵力被渡入宁王体内,游走于四肢百骸,沉入丹田。宁王果然随之睁开眼睛。 皇帝敢忙扶起宁王,周边太监宫女侍卫俱是欢欣鼓舞、惊喜非常,跪下祝贺宁王和皇帝。 皇帝不急着和忘尘说话,确认了宁王的脸色确实红润了起来,能起身行走,不像个将死之人,而是恢复了元气。 “父皇,多谢父皇,儿臣是如何好转的?儿臣怎么突然就恢复了?” “朕再与你细说,先更衣洗漱吧。” “儿臣遵命。”虽然宁王看起来很高兴,更好奇,但是听到父皇如此说,也只得压抑着。 皇帝示意见宁王醒转,早就退守一边的忘尘出殿说话。 忘尘随皇帝到了宁庆宫正殿落座。皇帝这才道,“仙师真是有起死回生的妙法。宁王这次多亏仙师相救,不然性命不保。” “贫道云游就是为了积德行善,救下宁王,不过举手之劳。”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惊疑的神色。“说实话,朕御宇多年,虽然也尊崇道教,宫内供奉的神仙方士也不少,但从未见过道长这般马上见效的术法?不知是什么术法?” “仙家法术。” 皇帝狐疑的神色更甚,“道长若说是传承华佗之术,朕还相信,法术未免难以取信于人。” “哈哈,陛下,您为什么要怀疑自己已经作出的判断呢?华佗之术,不过普通医术,确实医道是仙家道法的余绪,不过离真正的法术可差得十万八千里,怎可相提并论?如此立竿见影,陛下心里没有公断吗?”忘尘朗声笑道。 皇帝道,“未知生,焉知死?敬鬼神而远之?孔子说得好。” “陛下,孔子说敬鬼神而远之,又不是说世间没有鬼神?”忘尘淡然道。 “道长若真有真才实学,不如为朕展示展示?听闻得道仙人会祈雨,若道长可为我朝祈雨,保证我朝五谷丰登,朕便敕封道长为昭惠显圣紫虚元君,在帝都为道长建法华宫,请道长开坛讲道,广纳门徒,成为一代宗师。并赐黄金万两。其他要求,有求必应。” “陛下,能祈雨得雨的确实是得道神仙。可是请恕贫道直言,真正的得道之人不会为陛下所用。能为陛下所用的都是方士神棍,虚张声势而已。自古以来,皇帝都向方士求长生不老之术,天道公正,长生之术岂会传给俗世帝王?贫道劝陛下也断了这个念想,不过痴心妄想。陛下若想为自己积累阴德,还是上承天意,下顺民心,为政以德吧。”忘尘平淡道。 “你~”皇帝怒极,一口气顺不过来,咳起来。那老太监厉声道,“这妖女屡次对陛下不敬,实在罪该万死,来人给我拿下!” 这次皇帝没有拦着,侍卫一哄而上想要擒住忘尘,忘尘冷笑,“无道昏君,好自为之吧。”众人都没看见忘尘怎么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