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靖海郡王府。 “那个狐狸真地不愿留在公主府吗?”悠然低垂着眼喝茶,看不清他眼里的神色。 “可不是,王爷,那狐狸是个山野出身,有什么资本在那装清高?真是可笑,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出身这么低贱还这么硬装的人呢。”司棋语气不屑道。 “别这么恶毒。那个沉香心地单纯,表里如一。她是个难得的好女人。” 司棋似乎很惊讶,“王爷,奴婢张狂刻薄了,实在有罪。” “下去吧。”悠然面色如常,摆手道。 悠然夜间本应在府里睡觉,谁知他偏偏等到了三更去入宫。道成正衣衫不整地在床上躺着,听到宫人禀报,打起精神转出卧室,去正殿接见悠然。 悠然见道成一身薄衫,胸口腹部半露,不觉笑道,“臣打扰了。” 道成厌烦道,“客气话省了吧。你夜里来是有要事吧。” “陛下,臣听说莲觉的事,特来向您进言。” 道成慵懒半躺在榻上,挑眉道,“不必了,你要说什么我很清楚。” “陛下,您要三思。莲觉这个人睚眦必报,竟然今天与他有了龃龉,切不可放虎归山。不如趁今日他羽翼未丰,早早铲除后患。太子之位肯定不能让他安享了,将来的南海龙君得是您忠顺的臣下才行。” “说完了?”道成冷笑,“你总是没什么新意。” 悠然似乎有了一丝怒气,“陛下,莲觉手腕不弱,您不能大意,日后真阴沟里翻船,岂不辱没一世英名?” “他有那个翻天覆地的本事吗?” “就是庸人,您不防微杜渐,也会有机会翻天覆地。您就是太心软,翦除异己必须心狠手辣,宁愿错杀,也不能放过!有多少杀多少,不用担心杀一大帮人,外界风评差。他们说说,像风一般,一阵子就过去了。他们也只能说说而已,真地敢武力反抗的,真地有实力武力反抗的,有实力又能反抗成功的,少之又少。只要异己诛除,这样有实力能反抗的人自然没有了。” “怎么可能像风一样散了,接下来的亿亿劫,后人怎么看我?” 悠然笑道,“陛下此言差矣。您保证自己统治地位稳固,再做些好事,有利于国计民生,他们后人自然只会觉得您是英明之君,政治手腕了得,果敢英武。” 道成不禁笑意浮上眼角,“事实证明你说的对,自古以来就是如此,但是莲觉你打算怎么对付?” “陛下,莲觉是南海龙君的长子,又是嫡出,在龙君的诸子中修为数一数二,要罢黜他,龙君只怕心疼得紧。” “他们父子关系怎么样?” “莲觉小时候,君后并不得宠。她姿色平平,性格又寡淡无趣,凡事依礼而行,龙君不免冷落她。龙君宠爱的是一位美艳的妃子,她是君后的侄女。” “可是指珍贵妃?” “正是。珍贵妃是您的表妹,想来您该比我了解她。” “这么多年,她都无所出。” “陛下,这并不影响什么。就算珍贵妃无所出,可失恃的龙子可不少。” “珍妃多年在后宫憋着一股气,想来她该过得十分憋屈。” 悠然笑了。忘尘不愿在后宫受气,她可以跑回娘家呆着,那庶子不知是不是因了她的原因而不能出生。可并不是每一个宫妃都有忘尘的舒坦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