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焦郡主非得拉着她说,她也不敢擅自离开。
焦绮蕾笑了,“你知道他为何,非要杀了我爹吗?”
“小女不知。”
“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
“郡主恕罪!”灵夏又想把头低下去,这一次,撞到了一双手上,被焦绮蕾稳稳地拖住了。
“我说了,我并非是要你怕我。”焦绮蕾慢慢扶起她的脑袋,朝她使了个眼色,让她看看底下的宴席。
灵夏真是不止一次地赞叹,焦绮蕾那些个手下的心大程度,即使是在主子面前,也是喝酒玩乐,不顾焦绮蕾的喜怒,也不知为何会这般自由。
若是惹怒了旁的大老爷,只要跪地认错便是了,但焦绮蕾这么一说,叫她不明白该如何做了。
对上灵夏呆呆的眼神,焦绮蕾忽地有几分理解了离凝书,身子稍稍往后靠了靠,看着她笑:“我再同你说明白些吧。我、我爹、还有我叔父,我们都是在害怕一个未来。因为害怕,所以想将自己现有的一切,都牢牢攥在手心里。
都是只知道这皇权贵重,却不知它为何而贵重。知道追求名利,却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追求名利。
自当是聪明非凡,下了一盘无人能敌的棋,却不知道这棋盘之外,还有更加广阔的世界。”
听得灵夏晕乎乎的,“郡主,你为何会想这些?”
在她看来,人生下来,便是为了生存烦忧,考虑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是为了什么呢?
“因为烦闷。”焦绮蕾笑着同她说,“太多事情叫人烦闷了,便想要思考。太多事情不如意了,便想刨根问底,要个答案。与其什么都不知道,只顾着同旁人发脾气,倒不如自己静下心来,琢磨个一二。”
“那您得到答案了吗?”
焦绮蕾摇摇头,“没有。但我知道为何,离凝书这般喜欢你了?”
“?”
“你这人好简单,简单到叫人觉得诡异了。”焦绮蕾拿起酒杯,同她碰了碰,说道:“你若是碰见了凌柏星,相信你二人能成为朋友。”
灵夏只端起酒杯,低头继续浅酌。
*
从那宴席中出来,灵夏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她倒是没喝几杯酒,在郡主身旁坐了没一会儿,焦绮蕾就下去同人共舞了。剩下她一人在座位上呆了片刻,见没人搭理她,便偷偷溜了出来。
她不懂郡主为何同自己说这些,但多少能看出来,焦绮蕾的心情很不好。
晚风吹来,她有些不胜酒力。
想要回屋休息的时候,途中,遇见了匆匆赶来地离凝书。
这一条小路两旁都是竹林,没有视线遮挡,对方也一眼瞧见了她。
灵夏只觉得今日一天都是乱七八糟的,扭头想要走,便听到后面传来了着急的挽留声,“别,灵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