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心甜见她爹从进门就没舒展过的脸心里也嘀咕。都是壳没法吃这是什么东西？难道她的福气用完了？来了一堆螺蛳这样不值钱的玩意？

方心甜蹲着移过去，探头看向桶里然后愣住。不是螺蛳是河蚌！两只桶里都是河蚌，每个河蚌都快有她的小脑袋大了一只桶里只有四个河蚌。

方心甜看着这些河蚌心里模模糊糊有个想法在发芽。

方青湖垂头丧气的找来一个木盆把河蚌倒进去又接一桶水倒进木盆然后踢踢踏踏的提桶走了嘴里还在碎碎念地说着什么，声音太小方心甜没听清。

方心甜在他爹走远后立马抓住一个河蚌左看右看手指头掰着蚌壳要打开。无奈力气太小，蚌壳纹丝不动！

方心甜泄气的放下河蚌捡回她的小木棍，继续敲着王八壳。河蚌是不是如她猜想，只能等他爹打开后才知道现在急不来。

在方心甜千呼万唤中回来的却不是方青湖而是方老太。她领着四个中年男人他们抱着四头嗷嗷直叫的小猪崽而方老太走在旁边嘴里嚷着“小心点小心我的猪！”

方心甜马上抛弃被她敲了半天壳的王八跟着方老太来到后院看他们给小猪崽安家。

方心甜家的猪圈打扫的很干净。石头垒的半人高围墙围墙下两遍各有给猪喂食用的石槽，还有给猪打滚用的地方，石头铺的地上撒着沙土掺草木灰既干净以后起粪打扫也方便。方老太在后院墙角边抱了干草铺在猪圈最里头，那里搭着顶不会让猪被雨雪淋到。

方老太铺好干草，四个大汉把猪放进圈中，然后跟着方老太说着话去了前院。方心甜没有继续跟着，而是踩在一块石头上，探着脑袋看小猪崽。

他们家抓来的小猪崽三头白色的，一头黑白花的。它们似乎知道这里是它们的新家，在窝里干草上拱两下，在玩耍区打个滚，最后把头伸进石槽里哼哼直叫唤。

方心甜看着胖嘟嘟的小猪崽，心里很喜欢。她伸出爪子和小猪崽打招呼，“嗨，猪崽子们，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了，你们要多吃食，长大点长胖点，过年我们才好吃肉还能卖钱，知道不？”

四头猪崽子听到声音，抬头看向方心甜，它们先是安静的打量片刻，然后先后冲着方心甜“哼哼”直叫，似乎再说“我们饿了，要吃饭”。

方心甜看过一会便觉得没意思，她回到前院，然后发现那只王八居然爬到大门口了。

“奶！奶！”方心甜跑到王八跟前，抬脚踢踢王八，王八害怕的缩回壳里不动了。方心甜叫两声方老太，但方老太没有回应。难道不在家？

方心甜心里疑惑着，她蹲下身双手用力推着王八，结果没推动。方心甜换着角度方法去推王八，但王八就是如泰山压顶一动不动。方心甜泄气地一屁股坐在王八壳上，等着家人快点出现，要不然王八就要跑了！这可是银子，她嫌弃的是王八但不嫌弃银子！

方心甜等了半天才等到人，最先回来的居然是她二哥小哥，哥俩远远的看到方心甜快速走回来。

“妹妹，你咋坐在这？”方升柏最先到达目的地，一脸不解的看着方心甜，“咱爹娘还有爷爷奶呢？”

“爷和爹抓鱼去了，娘看小鸡去了，奶不知道上哪去了！”方心甜说完，站起身指着王八让方升柏方升松看，“二哥小哥，你们把它弄到院子里去，它想逃跑！”

“好大！”方升柏方升松同时感叹，感叹完哥俩抬起王八回到院子里，放下王八又被两盆鱼吸引，再次感叹好多鱼。

“哥，你们先把书箱放屋里再来看。”方心甜看着他们每人背一个书箱，她都替他们累的慌。没有书包的娃，不仅书箱重，书箱里放进书和笔墨纸砚更重了！

“哦！好！”方升柏方升松回神，回屋放下书箱又噔噔噔的跑出来看鱼看王八，结果发现除了这两样，旁边盆里还有新成员。“这么大蚌壳能吃吗？”

对于两个哥哥的疑问方心甜不予回答，方心甜在乎的可不是能不能吃的问题。

“呦！都下学了？”三兄妹扭头去看，好嘛，都回来了！

方青湖提着网，网被对折几次做成兜，兜里装着几只河蚌。方老头方老太合提一只桶，林慧娘提着另外一只桶，两只桶里装的都是鱼。

鱼被倒进木盆里，网兜里的河蚌放进之前那盆河蚌里，然后一家子围着河蚌发愁。

“你说你俩抓什么不好，非得要这壳子东西，能有多少肉？吃着又麻烦！”方老太白了老头方青湖父子俩一眼，然后去厨房拿出一把菜刀，从盆里挑一只大鱼宰杀。又对林慧娘说，“你去烧锅水，往里面加点白菜和麦麸，我抓了四头猪崽，得吃不少东西呢！”

林慧娘答应一声，不在管什么壳子不壳子了，起身从地窖里抱出三颗大白菜，进厨房煮猪食。

方老头拿出旱烟刚想点上吸两口，想到什么有插回腰间，他推了一下方青湖，说：“这鱼留几条养瓮里，剩下的连上王八送到泰和楼卖了去，也不用去县里，到镇上就行，还得赶回来吃饭呢！”

方青湖答应一声，看着河蚌问：“那这些壳子呐？”

“蚊子再小也是肉，我在家开了，让你娘和蒜苗一起炒了。”方老头说完从杂物间找出一把小刀，小刀不算大，方老头拿块磨刀石准备把小刀磨利。

方青湖见没什么事，他把牛车套好牵到门口，再叫方老头一起把放鱼的盆子抬到牛车上，然后找来两块木板压在盆上防止鱼跳出来。王八被放进一只木桶提上牛车，家的鱼留下八条，其他的都卖了。

不提卖鱼的方青湖，家里方心甜三兄妹一个个乖巧无比的蹲在方老头身边，等他开蚌壳。

“都在这围着干嘛？”方老头被三个娃子看的不自在了，“你俩去给你大伯二伯家一人送条鱼去，回来就去做功课知道不？”

“知道了！”哥俩答应一声，一人用稻草穿一条鱼跑远了。本来他们就对开蚌壳没兴趣，只是妹妹很期待的样子，所以他们才陪着的。

方老头见小孙女不为所动，仍在身边蹲着，他柔声说道：“甜甜，你去搬个凳子过来坐着看，蹲久脚麻！”

方心甜应一声搬来一个小凳子坐，一脸期待的看她爷爷开蚌壳。

只见她爷爷把小刀插进蚌壳里划拉两下，又把蚌壳倒过来再划拉两下，然后转动刀身撑开蚌壳，只听“嗑啦”一声，蚌壳打开了。

伴随蚌壳打开出来的是一股股带着腥味的水，方心甜嗅嗅鼻子，味道不算重可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