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帝看着跪的端正的宇文君昭,直到季予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御书房,这才发作,手上能拿到的东西,奏折砚台朱笔一股脑的砸向宇文君昭。
“我让你心悦!我让你爱慕!还成全!还赐婚!让你学的礼义廉耻都学到哪儿去了!啊?还知道!你还知道季予是女子!这传出去,你是想被百姓戳着脊梁骨骂吗!我天家颜面何存!”
眼看着永安帝一边骂一边砸,这可急坏了聂公公,汝阳公主是永安帝所有儿女中最为宠爱的,眼下永安帝在气头上,若是砸坏了公主,回头心疼的还是他,只能拼命帮公主挡着:“陛下息怒,这个砸不得,砸不得啊!”
成功挑起永安帝的怒火,宇文君昭连跪都不跪了,从地上站起来,昂首挺胸毫不相让对上永安帝的视线:“儿臣就是喜欢她!放眼整个大齐,有哪个男子能及得上季将军一分!又有几人有季将军的魄力!就算她是女子,儿臣也喜欢!”
皇帝饱腹圣贤书,看着宇文君昭憋了半天,也没憋出骂人的话,又无处发泄,扣着御书桌桌角用力上掀,桌子倒地发出“嘭”的巨响。
“我的公主哎,您快别说了,快给皇上认个错。”聂公公夹在两人中间,已经是汗流浃背,只盼着公主就此打住,别再火上浇油。
宇文君昭一抹脸上溅上的墨水,小脸儿上黑了一片,方才永安帝看起来砸的狠,动静大,却并没有伤到她,最狠的也不过是被奏折劈头盖脸的砸了几下,砸的珠花掉落发髻凌乱,砚台却并未落在身上,只是砸在脚边时,墨水沾染了一小片裙摆,脸上也溅上了点点墨汁,有些狼狈,却丝毫不惧据理力争。
“大齐律法,有哪条规定,儿臣不能喜欢女子,又有哪条规定,两名女子不可成亲,儿臣没错,又谈何认错!”
“律法没有规定,你就可以不顾人伦廉耻了吗!古往今来,哪有两个女子成亲的传闻!你还想要做千古第一人不成!”永安帝被宇文君昭气的胸口一阵一阵的发闷,指着她的手指,都在发颤。
宇文君昭抬头倨傲的对上永安帝的眼睛,与之针锋相对:“儿臣喜欢季将军,便是做了这千古第一人又如何!”
“你!”永安帝被宇文君昭气的差点一口血吐出来,大喊着来人,嗓子都喊劈了,足以看出他有多生气。
御书房周围当值的御林军有些发懵,季将军今日得胜归来,陛下应该龙心大悦才对,但刚刚御书房砸东西掀桌子的动静,离这么远都能听到,真不知道小公主进去后说了什么,陛下才能气成这样。
原本他们还想陛下没有传唤,便装作不知道,省的上去触霉头,现下却是躲不了了。
一队人快速跑进御书房,看到御书房的样子,面上甚至不敢做出惊讶的样子,生怕再惹圣上不悦。
“给朕把汝阳公主带回公主府,没朕的命令,不准放出来!你给朕好好待在公主府,闭门思过!”
“儿臣不过是喜欢季将军,父皇让我闭门思过,儿臣思什么过!别碰本公主,本公主自己走!”
听着小公主说出来的话,一众御林军面面相惧,听到这样的皇家秘闻,他们还有得活吗?
眼看着永安帝被气的有些站不稳,聂公公上前搀扶住永安帝,余光看着被带走的小公主,不由叹气,这小公主,怎么就喜欢上了季将军呢。
“皇上,您消消气,龙体重要。”聂公公想端杯茶水给永安帝降降火气,但刚刚御书桌都被永安帝掀了,哪有茶水给他端,只得拍着永安帝的后背帮他顺气。
永安帝半天才顺过气来,斜眸看着身侧这位从小在他身边侍候的公公:“此事,你怎么看。”
聂公公一时间身上冷汗淋淋,斟酌着用词:“皇上,这老奴不好说。”
永安帝瞪了聂公公一眼:“有什么不好说的,朕让你说你就说!”
“这……”这可为难坏了聂公公,皇上让他说,他又不得不说,一时间手心都有些湿:“公主年纪尚小,兴许是一时兴起……等过了这个劲儿,心思也就淡了。”
永安帝叹口气,希望宇文君昭在府中思过的这段时间,能想开,不过出了这件事,季予的婚事,就该提上日程了,也好打消宇文君昭的念头:“去把京中适龄男子的花名册取来,给季将军送去,若是季将军都不喜欢,就从全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