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吃食中有毒,荆楚的心情并没有多轻松。
这种毒极为霸道,即便荆楚见过诸多毒物,也没听说过有哪种毒中毒后症状如暴脱之症,幸而他对毒物研究的多些,若是他不懂医理,让京畿卫中的大夫来看,只怕季予在点将台那边就死了。
并非荆楚看不起京畿卫中的大夫,只是军中将士多刀剑伤和跌打损伤,术业有专攻,京畿卫的大夫在外伤上更加比之荆楚有余,但在疗毒上便逊色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知道那是什么毒,荆楚才能试着配出解药。
“公主可记得那个士兵的样子?或者有什么特征?”荆楚皱眉看着季予,季予尚在昏睡中,他连催吐都不能,现在只能用针灸之术稳住季予体内的毒,若是迟迟配不出解药,恐怕季予命休矣。
宇文君昭仔细想了想那个士兵来送饭的情形,眉头紧锁摇了摇头:“那人唯唯诺诺一直低着头,没有看到长相,奥对,他来之前,说是见了一个将军,说季予在这边,遂把饭菜送来,他见到的人,应该是商陆,荆楚,现在季予情况如何?”
宇文君昭担忧的看着季予,刚刚那只老鼠她看的清清楚楚,吃过饭菜没过一会儿就死了,可见这毒有多霸道,看荆楚迟迟不动手写药方,就知道不是那么容易解。
“不太妙,不知道将军中的是什么毒,臣不敢随便用药,现在只能用针灸护住将军的心脉,这毒极为霸道,恐怕不能拖太久。”荆楚回答完宇文君昭的问题,转身吩咐周余:“马上去把商陆找来,希望商陆那边,有那个士兵的信息,另外,将军已经中毒,不知道对方是否会继续下毒,告诉诸位将领,饮食务必多加注意。”
“商陆先前去查郑贺的私账,以及核对军饷,你去郑贺的营帐,他也许在那里。”宇文君昭吩咐完周余,去打盆温水,帮季予擦洗脸和手掌。
先前她身上出冷汗,衣服都被浸湿,掌心湿漉漉的,这里只有宇文君昭是女子,有些事荆楚不方便做,便由她来做:“将军你先回避一下,我帮她换一身衣服。”
荆楚只担心季予身上的毒,倒没有考虑这么多,闻言从行李中取出一套未穿过的中衣交给宇文君昭,转身出了营帐在外等候。
宇文君昭等荆楚出去,把人从床上扶起,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摸索着解开季予的衣服,连带裹胸一并解开褪下,露出伤痕遍布的身体。
宇文君昭不敢置信的看着季予身上的疤痕,大大小小的伤痕不知道有多少,最为狰狞的是一道贯穿整个后背的刀伤,伤痕已经愈合,从宇文君昭的角度看过去,像一条蜈蚣趴俯在上面,格外丑陋。
宇文君昭一手环住季予的腰身,另手手指顺着疤痕触摸,动作轻柔仿佛怕把她弄疼,宇文君昭看着疤痕再次沉思,边疆那么多年,她是怎么过的。
昏迷中的季予隐约感到有人抱着自己,后背被人触碰的有些痒,警惕心起,挣扎着撑开沉重的眼皮,不等看清那人是谁,反射性的抵住那人肩意图把她推开。
季予身体过于虚弱,这一下不仅没有宇文君昭推开,反而脱力的倒在她怀中,不着寸缕紧贴着对方,让季予格外难堪,脸色有些发黑。
宇文君昭没想到季予竟会醒过来,怕她再有动作将人抱紧些,拿过一边的中衣披在她肩上,声音放缓安抚怀中的人:“你中毒了,情况不太好,别乱动,我给你换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