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
终于寻到了人,满身血污的虞令葆手里提着一柄大刀,冲后山之巅那隐在火光中的身影飞奔过去。
火光之中,有两道身影在厮打着。
年纪稍大一些的那个中年男子一个趔趄,被一个身形清瘦的年轻男子用剑抵在要害之处。
两人立在火光之中,彼此的眼神都是无比的冷漠,听到女子的声音,两人俱是一愣,随即齐齐看了过来。
“令儿,不要过来!”中年男子受伤很重,右臂以一种扭曲的姿势垂落在身侧,他不顾还抵在喉间的锋利剑刃,大声喝止那道纤细身影靠近,“是义父有眼无珠,连累暮云山的兄弟,万死难赎其罪!令儿,你快带着其他人回去吧!”
中年男子的声嘶力竭令虞令葆红了双眼,她一发狠,握紧手里的大刀,恨恨地看向那个清瘦的年轻男子,厉声喝道:“谢安晨,你若敢伤我义父,我虞令葆就算是上天入地也定要将你斩杀于刀下!”
谢安晨自虞令葆出现之后,眼睛就一直盯着她,闻言,他脸色煞白。
须臾,他的唇角浮出一道冷冷的笑来:“暮云山有此一难,也实属是你我之机缘。令儿,你被我封了灵脉,回去乖乖等我……”
“谢安晨,你背信弃义!无耻至极!”虞令葆目眦欲裂,恨道,“我要杀了你这个小人!”
瞧着愤怒的虞令葆,谢安晨的眸色转冷,他微微偏头,火光之下,神情阴郁难辨。
虞令葆内心一片悲凉。
这样的谢安晨很陌生……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吧,往常温文尔雅的谢先生不过都是此人身披的虚伪假皮!
就是那张假皮,不过一年多的时间,骗了她,骗了义父,骗了暮云山上上下下所有人!
火光肆意,即使还没有蔓延至此,那热浪袭来,仍旧炙烤得皮肤灼烫难忍,虞令葆的心却如坠寒潭,尚未长成的瘦小身子因为竭力的隐忍微微打摆。
“我本可暮云山和美人兼得,虞令葆,你为何不愿乖乖跟我?”谢安晨俊美的面容在这漫天的火光之中露出几分阴狠,他看向面前这个中年男子,“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萧掌门人一把年纪,应该不会不知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吧!”
“这就是你背叛暮云山的理由吗!谢安晨!”虞令葆握着刀的手在颤抖着,“义父视你如心腹,待你如手足,你就是这样回报他的吗!”
“是啊,他待我一片真心实意,还想把自己义女的终身托付给我,并无半点亏待于我。只是身不由己这四个字,你小小年纪如何懂得?”谢安晨看向虞令葆,神情莫测,“今日让你亲眼看到我毁了暮云山,以后,你定是要和我生分了。”
“谢安晨,你宿雁岭手段下作,伤我暮云山根基。我萧成逸识人不清,误将你这豺狼当作知己好友,我对不起今日死去的兄弟们!”萧成逸血泪满面,痛心疾首,悔不当初,“你我之间,宿雁岭和暮云山之间所有的仇怨,今日就在这场大火里了结了吧!”
说罢,他不顾那剑刃划破喉间,猛地冲过去,一把死死拽住谢安晨就往一旁的山涧之中跳去。
“令儿,暮云山就交给你了……”
从山涧下袭上来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穿过炙烤的热浪,将这句话送到了虞令葆的耳边。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得太快,纵使虞令葆离得最近,也只看到两人跌落山涧的身影。
“义父!”
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虞令葆凄然大叫一声,她飞扑至山涧边缘,长臂一伸,却只来得及抓住萧成逸被风吹起来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