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怎么也不走？”公子羡问道，他还想跟周天单独聊聊关于构建剑道世界观的事情。

大魔王看了周天一眼，“你们聊，我晚点再来。”

周天察觉到大魔王与其他大帝的不同，心生疑惑，当初在天道抹杀一众大帝的时候，分明没有出现大魔王的名字，后来在天道世界内外他也没有找到她的痕迹。

大魔王似乎不打算在公子羡面前说太多，周天自然没有戳穿。

公子羡对构建剑道世界的世界观和位面法则提出了不少新的想法，这些结合了天道世界部分世界观，又在往修炼剑道为核心的方向靠拢。

周天听完，大感意外，不愧是领悟了剑之大道的强者，如今的他并不能给公子羡太多的建议，只能让他会去先尝试一下。

“越大的成功背后，付出的牺牲和鲜血就越多。”周天明白公子羡谨小慎微的原因，好不容易构建起来的世界，其中包含了千万众生，公子羡显然未能完全抛开生灵，作为一个神的角度去对待。

公子羡自然明白自己的问题，微微点头，“我尽量吧，如果实在不行，就弄成天道世界现有的那一套就算了。”

不得不承认，在没有天道世界外力量干涉的前提下，天道世界系统和法则几乎完美，只是世界成长的速度会非常缓慢。

作为大道领域的开拓者，事实上大道世界成长能够给他们带来不小的帮助。

公子羡难得认真起来，心事重重地离开了生之大道世界。

周天去第九十九仙界拜访了绝代人皇，并且和周仙姿叙了旧，才回到他在人间的住所。

他去过许多地方，但喜欢待的地方，还是人间。

这里充满世俗污秽，可在繁复混乱的秩序当中，总能寻找到一丝宁静与纯粹。

黑衣女子踩过木桥，来到古老的庭院前，鸟语花香，小桥流水。

此地几乎复刻了天道世界时空长河流经处所衍生的山水。

如今人间的生灵还在蒙昧当中，周天并没有对他们做出任何干涉，在世界秩序和法则的牵引下，他们会一点点成长起来的。

“你来了。”周天早就在屋里摆好了茶水，静静等待大魔王的到来。

在他的大道世界里，他就是全知全能的，没有任何事情能够逃过他的感知。

大魔王在周天的对面坐下，默默注视着他。

数十万年前的一天，她和他坐在书店咖啡屋的一角，她窥探的梦魇里，曾经出现过如此短暂的一幕。

在成千上万条未来的索道中，这是唯二能够通往终点的一条。

没有她的终点，意味着天道世界内的所有生灵，会彻底毁灭。

所以到现在为止，方向还是对的，还有机会。

大魔王微微咬住粉唇，此景落入周天眼中，惊为天人，竟是看得有些痴了。

在这许久的岁月当中，周天看到过无数美好的生灵，数不清漂亮的女人。

可当年在大魔王在图书馆一身白裙的惊鸿一瞥，至今仍然历历在目。

这是个有魔力的女人，她的魅力超越了时间空间，超越了物种。

周天将茶水推到大魔王面前，“你想跟我聊什么？”

“在你的世界里，我依然能看透你的想法。”大魔王抿了口茶，不咸不淡道。

周天一惊，盯着眼前恬静的女子。

大魔王抬眼看着他，目光毫无波澜，“事实上，不仅是你，所谓的古神的思绪，我也能读到一点。”

周天手里握着的茶杯都要捏碎了，能够窥探到古神的秘密？

“所以……”

“所以，我早就领悟了窥天大道，我知道他的计划，在他要拨乱天道秩序之前，我先一步自我陨落了。”大魔王平静诉说着。

“为什么？”

“这事，现在不能说。”大魔王素净的脸上泛起一丝冷然，“即使你离开了天道世界，但仍然无法摆脱他的监视。”

“你的一举一动，你的所有想法，你的所有计划，至今为止，都清楚地落在他的眼里。”

“包括你和我现在的对话。”

大魔王的一席话仿佛重磅炸弹，将周天的所有思绪都打乱了。

“你想问为什么他不阻止你的计划是吗？”

大魔王眼帘下垂，平静底下压制着极大的怒火，“你，应该说我们，都把自己的想象得太高了。”

“我们也好，天道意志也罢，无论我们做出什么样的反抗，他都完全不放在眼里。”

“阻止？没必要，相反，我们的苦苦挣扎，才是他在这场游戏中的唯一乐趣。”

“游戏……”周天的思绪一下堕入了冰点，仿佛溺水者清醒过来。

大魔王所说的一切太过惊人，但事实就是，毁灭天道世界，古神只做了两件事。

一次是用手指戳破了天道世界，让三千世界进入崩坏之劫。

一次是拨乱了天道秩序，令三千世界陷入了无止境的黑暗动乱当中。

而他，绝代人皇的超我仙态，在结合了天道自我独立意志的帮助下，成功逃出了天道世界，准备击碎被古神支配的命运。

整个艰难无比的过程中，周天几乎失去了身边所有信任的人，而这，是古神完全没有干涉的前提之下的结果。

如果当初古神想要阻止他离开天道世界，那恐怕有一万种方法。

作为比他们强大许多的古神，时空长河即便不受他的控制，也绝无可能约束得了他。

更别提在天道世界逐渐转向脆弱的过程中，公子羡居然能够凭借刚刚突破的剑之大道的力量，就冲破了天道世界。

也就是说，他们能够走到今天只有一个可能，古神单纯地不想让这场游戏结束掉。

古神不出手，说明游戏还没有脱离他的掌控范围；而一旦事态真的要脱离他的掌控，他必然率先出手。

“这是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