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眼一看,画画楼右臂处被滑出了长长一道口子,划破的宽袖几乎垂到地上了,她扭头看了一眼小小的胳膊上那道狰狞的口子,方才太过危险,本能地就只能用手去挡。
那么长的一条划口,鲜血‘咕咕’地往外冒,看着瘆人。
“……挺疼。”原本粉嘟嘟的小脸白成了一张纸,小唇抑制不住地抖得厉害,仔细看,光亮的小额头上冒了一片小汗珠。
远不是她表面看起来那么淡然无事。
她没去管额头上的汗,握着桃木剑的左手颤抖着笼了笼快要掉下来的右袖子,苍白小脸带着不满,还在那儿嘀咕,“……一会让五师兄看到估计又要大惊小怪了。”
一边念叨着,她动了动自己的右胳膊,神奇的一幕出现了!血肉模糊的口子那‘咕咕’冒着的血渐渐就止停了,她甚至还来不急扯下那半截半袖口绑带。
血肉下,那条往外翻着的口子边自己动了起来,就像由内部长了修复细胞,由内至外肉眼可见地在……连接!
“?……这是在修复?”毛骨悚然地盯着自己的小手臂,稚嫩小脸大惊失色。
“卧……槽啊。”
须臾间,原本白嫩的小胳膊就完好如初,叫人惊悚般的神奇。她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自己也被吓得不轻。
四周的动静惊得她勉强回神,不是发呆的时候!想了想,她一咬牙,将那只剩一半的宽袖一把扯了下来,同是对着手臂由下往下一抹,鲜红刺目的血迹就玻璃上的灰尘一下子被抹布给擦去了。
低眼看着带血的袖子,她脸色苍白难看,小眉微微拧着,最后直接往小挂袋子里一塞,那么大一坨居然完全塞进了那不比小朋友手掌大多少的小挂袋子。
原本扑了个空的黑影一时没找着目标,可却闻到血惺味儿似的,又朝这边找来了。
画画楼小脸蛋儿白得吓人,像极了失血过多的重伤患者。她捏着桃木剑的手都在无力地微微颤抖,举起来非常的费劲。
“……糟了,伤口虽然自己修复,但失血还是有点多。”且伤口依然疼得要抽干她所有力气一般的难受。
猛的一下,从左方忽然窜出又一黑影,比先前的小很多,但此时的她精疲力尽,居然一下子懵的不知往哪个方向躲。
只是那一瞬的犹豫就是生死。
黑影扑砸下来的同时,“噗”一声闷响,黑影堪堪半空落地,重重砸在了她的面前,吓得她又是一懵,那坨黑影就砸在她左边脚根前不远处。
一时间,周围原本四处寻找她的那些黑影不知朝什么发起了攻击,或者说是被攻击着。
“……??”她抬头四处张望。
正是困惑,一道影子从不知哪儿滚了下来,脸朝地一下子砸在她正前方脚根前。
“……!!”
趴她跟前的……一个人吧,一边痛呼一边大骂:“……卧槽老二你个怂批居然敢踹老子!”
骂声非常熟悉。
画画楼低头看着砸在自己脚尘前,脸朝下扑过来痛吟着一边抬头,一边还忍不住暴躁骂骂咧咧的人,“……三师兄?”
这三师兄长了一张妖孽祸水一般的脸蛋儿,乍一眼还真分辨不出是男是女。
幸好他喊一那么一嗓门子,确实是个男的。
三师兄身上穿着一惯十分宽松带条纹的运动服;脚上一双黑色球鞋,明明很土的穿着打扮,配着这张脸蛋依然美得不像个人。
他双手撑地上,小腰一厥仰头就对上了一双葡萄似的大眼正直直地盯着自己,一下子怒意就散了。
然后他听到对方那奶声奶气的关怀:“三师兄,你没事吧?”
什么是如沐春风?这就是!
脾气暴躁也能被消融,他不自觉的敛起了戾气,露了个还算灿烂的笑,“我没事,倒是住持师弟你怎么一个人跑来除邪了?你不知道……”
他忍不住就念叨,一边也任这小小孩子搀扶自己站起来,并没有留意到这小孩子搀扶他时,伸出的右手收了回去,改用左手。
“……一听说你有危险,我们就赶过来了……卧槽!老二你他妈刚才居然踹老子!”忽然想起了刚才的事,才站稳的人猛的扭头冲离他们三米之外被唤老二的人怒瞪。
那人很白,那种仿佛永不见天日的病态的白,在这种险恶的环境下一眼看过去会被那白给吓到。
五官却长得十分隽秀,尤其是那双睡凤眼半耷拉着,看着有着说不出的迷离勾人。
老二那蓬松的头发下,从来没完全睁开过的眼,此时淡淡地瞥了过来,却越过了依然骂骂咧咧的老三,落在来不急掩饰诧异的小团子的脸上。
画画楼被看得一怔,却看到对方忽然咧嘴笑了,那个笑看起来比刚才险些要了她性命的东西还要邪气几分。
二师兄平日很少说话,也很少出现,偶尔出现也是蓬头垢面睡眼惺忪,几乎不笑,笑的时候也是在冷笑。
所以这一抹诡异的笑,着实有些吓人。
“没事?”对方那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很清冷的两个字,听不出是不是带着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