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戍凉卫改变过来的女子嗓音,韩江的脸上渐渐露出了一抹男人都懂的笑容。
抹掉脸色的血迹,戍凉卫竭力让自己更好看一些,对着韩江笑道:
“只要你不杀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哦~是吗?”嘴角高高扬起,韩江眉头微挑,目露精芒。
看着韩江的表情,戍凉卫心头一松。
她见识过很多男人。
这幅表情,她太熟悉了。
可就在她以为自己能够凭借自己这张脸,逃过一劫时。
韩江脸上的笑容却骤然一收。
“可我不好这口。”
“什么?”
戍凉卫脸色一僵。
下一秒!
霸绝残忍的暴拳重重轰下!
砰——
血雾迸溅!
无头尸体仰身倒地。
【无限力+1.5】
漠然站起身来,韩江淡然看着地上逐渐化为肉泥的躯体。
如果是普通女子,他或许还会考虑考虑。
可这铜甲人是什么货色?
死了都会化为肉泥的怪物!
他虽然自认不怎么挑食,但也不至于什么都吃。
这名戍凉卫死后,也留下了一本武册、一枚戍凉卫的令牌,以及一本皮质的记录册。
捡起那本武册,韩江低眼一看。
《血蝉喉》
同样的爆气境武册。
锻炼的方向,是十分罕见的喉咙。
将金属武册和那皮册子别在了后腰上,韩江转身来到了村长身旁。
双腿被废,还被诡异短刀吞噬了大量气血的村长,十分虚弱,苍白的脸上血色皆无。
头发更是凭空多了许多白丝。
“小江子,你自己走吧。”
望着韩江,村长哑声开口,平日里明朗的眼神,此刻浑浊了不少。
“村子,已经保不住了。
你有武道天资,留在这,只能和我们一起死。
走吧,明天天一亮你就走,千万别回头。”
戍凉卫的出现让村长明白。
大厦将倾,以无力回天。
留在村子,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
现在整个村子里,就只有韩江一个人有机会逃出去。
虽然这个机会并不大。
但也是唯一的机会。
“走?”
扶着村长,韩江抬头望着头顶的天穹,眼神深邃。
阴云密布,雾霭苍苍!
星光不知何时隐去无踪,黑压压的天空,透着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浓重压抑。
仿佛这天地会永远沉沦在这黑暗之中,再无光明到来之时。
隆隆隆——
雷声突然轰鸣。
像是无数裹挟着死亡阴影的战车奔走驶过天际。
又如同耸立在黑暗之中的深渊巨人在嘶吼!
滴答!
滴答!
雨花落下,浸湿大地。
徒劳而卑微的清洗着这座布满污秽的村落。
……
翌日。
失去了阳光的照耀,阴云覆盖下的封古村显得更加萎靡。
打谷场上,十数具扭曲变形的尸体被草席覆盖。
身着蓑衣,神情麻木的村民们围站在周围,雨水顺着每个人的脸颊轮廓滑落,滴答在地面上。
接连几日的折磨,让这些村民的心理承受都达到了极限。
再有一丁点刺激。
这根绷紧的弦,就会彻底断掉。
“小江子,守田呢?”
拄着老榆木拐杖,村里的一位叔父辈的老人来到了韩江身旁。
李守田,这是村长的名字。
“李叔身体抱恙,正在家里修养。三太爷,村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
再这么下去,整个村子的人恐怕都会变成那个样子。”
手指着草席覆盖下的尸体,韩江目光沉凝:
“所以我想让您召集大家,今天晚上都集体到粮仓过夜。
大家在一起,相互有个照应,或许有机会挺过去。”
望着打谷场上那一张张草席,三太爷深陷的眼眶微微抖动:
“知道了,这件事,我来安排。”
……
封古村的粮仓建造在一片坡地上。
依山而建的村落,每过两三年都会遭受一次山溪的冲刷。
为了避免粮食被水浸泡发霉。
于是村子就在高地上建造了这个粮仓。
每到山溪爆发的时候,就可以把粮食都存在在这里,避免损失。
在三老太爷的召集下。
一家一户的村民抱着被褥行礼来到了这座空阔的粮仓中。
大人的小声嘀咕,小孩的好奇叫喊。
喧闹嘈杂的人声让阴郁沉闷的气氛稍稍缓和了几分。
大家聚拢在一起。
中间的空地上燃起了熊熊篝火。
火焰跳动,散发着光与热。
一张张褥子铺在地上,上百人聚拢在一起。
恐惧与不安似乎也被这浓郁的人气所驱散。
粮仓的大门口。
一张红漆雕花大板凳上,韩江双手撑着膝盖,面容冷峻,大马金刀的坐着。
如山似岳的脊背宽厚有力。
宛如一道厚重城墙,守护着这些惴惴不安的村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