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弦歌：“……”雾草不带这样的吧？　　　　“唉老师……”闻弦歌看起来又懵逼又委屈，张了张嘴，想为自己争取回那莫名其妙就丢掉的一个课堂学分，他现在绝对一个学分都不能丢！　　　　但是楚霁根本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楚霁说：“补充一下，根据你们在课堂上回答问题的情况，我会酌情考虑加减课堂分。”　　　　闻弦歌现在是真的想哭了。　　　　然而楚霁这个人完全就是铁石心肠，看到闻弦歌焦急的神色，微微发红好像马上就会哭出来的眼睛，根本无动于衷：“好了，那个同学，你坐下吧。”　　　　闻弦歌咬了咬下唇，他又不能因为这种事情僵住，耽误大家的上课时间，只好先坐下，想着下课交笔记的时候能不能跟老师说一下，把那一分争取回来。　　　　课继续开始上，闻弦歌却因为刚刚那个小插曲一下闷闷不乐起来，就算楚霁长得真的完全符合他心目中理想的霸道总裁形象，也没办法再让他心情好上几分。　　　　薛婧看他抿紧了唇撇下嘴角，郁闷得完全不想说话的样子，轻轻把自己的笔记本从自己那边往闻弦歌这边推了推，努了努嘴，示意他赶紧把上节课的笔记补上。　　　　闻弦歌抬手擦了擦眼角忍不住渗出来的一点湿意，低着头轻声对薛婧说了声谢谢，然后再不吭声，拿起中性笔开始写。他先把上一节课前二十分钟越记越飘，越记越乱最后直接睡着划出的不知道什么鬼画符的笔记划掉，重新开始抄薛婧的。与此同时，讲台上楚霁又开始讲新内容，薛婧补一点，闻弦歌跟着抄一点。　　　　他忍着快要疼炸的头，可是再不敢迷糊睡觉了。　　　　一节课下来，闻弦歌的笔记也跟着记了一页半。好不容易捱到下课铃响，楚霁说完“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同学们都有不少站起身来准备离开教室了，结果楚霁还要把闻弦歌拎出来再公开处刑一遍：“之前我点过名的那位同学留下，把你的笔记本拿上来。”　　　　薛婧收拾好课本，同情地拍了拍闻弦歌的肩膀，表示自己先走了，让他自求多福。　　　　闻弦歌只好硬着头皮拿着自己的笔记本上去。　　　　楚霁并没有什么好脸色，还是从上课到结束都一样的冷脸，拿过闻弦歌的笔记本，粗略翻着看了看，好似不经意地说：“第一节课睡着了？”　　　　闻弦歌哪敢点头，可对着楚霁好像洞察了一切的脸色，又哪有胆子说谎，便只好沉默着，不好意思地吸了吸自己的鼻子。　　　　楚霁看完了闻弦歌记的笔记，没挑出什么毛病来，就把本子还给了他，又说了一句：“有时间好好练练字。”虽然他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可闻弦歌就是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一股浓浓的嫌弃来。　　　　闻弦歌：“……”他从来没见过这么不好伺候的老师。薛婧说的真没错，这特么就是个长着天使脸的魔鬼吧！　　　　惹不起，惹不起.jpg　　　　“那个……老师，能不能不要扣我的那一个课堂分，我下次会注意的……”他现在是一点想睡楚霁的心思都没了，只求楚霁能高抬贵手，把他那一个课堂分还回来。　　　　这时候，窗口那边的施雅意也把多媒体关了，投影屏收了起来。她单手拎着书包走过来，对着闻弦歌，好像状似不经意地说：“今天你的热感冒还没好怎么还来？我看到你上课的时候也很累的样子……”　　　　闻弦歌：“？？？”学姐你说啥呢？我没热感冒啊。　　　　施雅意又对着楚霁说：“楚老师，他是我们社团的学弟，前天和我去买生活用品淋了雨，回去之后感冒了，昨天高烧了一整天，今天本来我准备给他请假的，可他说第一节课就请假不好，还是来了。”　　　　楚霁转头看了面上有关切神色的施雅意，又看了看脸色苍白憔悴的闻弦歌，轻蹙起眉，说：“既然感冒了，就好好休息吧。”　　　　看在施雅意的面子上，楚霁稍微体贴了一点点：“这次是因为你身体不好，我就不扣你的课堂分了，下不为例。”　　　　闻弦歌得了楚霁金口赦免，一下子大喜过望，忙说：“谢谢老师！”　　　　“嗯，不用。”楚霁对施雅意又说，“你也吃饭去吧，下午准时到实验室来。”　　　　“好的，楚老师再见。”　　　　施雅意和闻弦歌一起和楚霁道了别，教室里几乎没有几个学生了。这时候闻弦歌才反应过来，施雅意刚刚为什么要在楚霁面前说谎，说他感冒了。　　　　他满脸感激地看着施雅意：“学姐，今天真的谢谢你了。”　　　　施雅意却满不在乎地微笑了一下：“下次不要再在楚老师的课上睡着了，他那个人很严厉，又很不好糊弄的。”　　　　闻弦歌重重点了点头，好像还有点惊魂未定地苦笑道：“见识了，我可再也不敢了……”　　　　“好了，已经没事了，快去吃饭吧。”　　　　“那学姐和我一起吧，我请你吃饭！北街那边有一家水煮鱼很好吃，我们去吃那个！”　　　　“唉？”施雅意愣了一下，“不用了，我去食堂吃……”　　　　“学姐不要啦！就当陪我去吃嘛！行不行？”闻弦歌晃了晃施雅意的胳膊，半是撒娇半是耍赖。他有时候也会这样跟cos社的那群gay蜜们这么说话，施雅意却是第一次遇到男孩子对着她撒娇——和女孩子冲着她撒娇一样，同样让她没辙。　　　　“呃……”她意识到闻弦歌可能是性格不像一般男孩子，反而是太柔软有点像妹子，大概是和他有穿女装的经历有一点关系的缘故？　　　　乱想推测了一下，施雅意受不住闻弦歌软磨硬泡的撒娇，便同意了和他一起去北街吃水煮鱼。说起来，她平时一个人倒是不太吃像水煮鱼麻辣香锅之类这种分量大一定要好几个人分食的美味，错过了好多享口福的机会。　　　　施雅意被闻弦歌领着，闻弦歌轻车熟路就把她带进了那家他常来吃的水煮鱼店。这家店开在Z大附近，主要消费人群还是学生，所以来这里吃的多少两两结伴的情侣。　　　　闻弦歌挑了一个位置很好的两人桌，靠着窗。马上就有勤工俭学的学生服务员过来送上菜单，给他们倒了两杯苦荞茶。　　　　“学姐要点什么锅底？喜欢吃什么配菜呀？”　　　　“你点吧，我随意就好。”施雅意双手捧着玻璃杯，慢慢抿着杯子里澄中带一丝草黄色的茶水。　　　　“随意最不好点了呢……”闻弦歌软着声调轻声抱怨了一句，可听着完全没有一丝抱怨的意思。　　　　“那学姐吃辣吗？还是要偏麻一点的？”　　　　“……能吃一点辣，你喜欢的话，也可以加麻。”施雅意听他这么问，以为闻弦歌是那种超能吃辣吃麻的人，而且水煮鱼多放些辣椒，腥气会淡一点，也比较好吃。　　　　“……那，加微辣好不好？”闻弦歌抬起菜单，遮住嘴巴，露出来的一双眼睛看着施雅意，扑闪扑闪的：“我不太会吃辣……”他有时候吃到稍微有点辣的都要哭的，平时和cos社里的妹子们一起来吃的话，她们一个个都要点超辣，然后把煮鱼的红辣椒油都要倒在碗里拌饭吃，看着简直可怕！每次跟她们一起吃水煮鱼，闻弦歌都是一边红着眼睛一边能用掉一整包餐巾纸，然后一边感叹，女孩子真是一种彪悍可怕的生物啊。　　　　而她们对把超辣底料煮出来的水煮鱼在清水里涮了一遍又一遍，最后都涮成清汤水煮鱼，没什么味道才吃下去的闻弦歌嗤之以鼻，觉得清汤水煮鱼简直就是水煮鱼界的败类和邪口教，是绝不会跟他一起来吃清汤水煮鱼的。　　　　“嗯，好。”施雅意笑着说。　　　　闻弦歌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居然从对方简简单单两个字里，听出了一种贼宠溺的味道。　　　　妈耶，果然是单身太久的缘故吗？　　　　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对着服务员小姐姐说：“那要一个微辣的锅底，花椒一定要放的少一点。”　　　　服务员小姐姐说：“好的，那配菜呢？”　　　　闻弦歌以探寻的目光看向施雅意：“学姐？有什么想吃的？”　　　　施雅意摇摇头，她并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你点就好了。”　　　　“那我点了哦，点几个我觉得好吃的吧，希望学姐也喜欢。”闻弦歌飞快把自己喜欢的点了一遍，草草数了一下，都点了八个了，还有几个想要的没有点上，又想了想两个人这么多可能会吃不完，终于住了手。　　　　等饭上来的间隙，闻弦歌才问起来，施雅意怎么会跟着楚霁来给他们上课。　　　　施雅意就简略说了一下，自己是怎么被抓了壮丁，被以惩罚之名，获得了这个别人好像还会羡慕的差事，然后又吐槽了一下自己真的不是很想干。　　　　“因为实验室的事情真的很多啊，平时就很累了……”两杯苦荞茶见底，他们的水煮鱼终于上来了。　　　　闻弦歌简直感动得热泪盈眶——终于吃上了一顿不辣的水煮鱼！　　　　微辣这个口味真的刚刚好！不太刺激，又足以掩了鱼本身的腥味，一顿下来，虽然闻弦歌还是需要借助水来冲淡吃到嘴里的辣味，但是他吃得好满足啊！　　　　施雅意水杯里的茶又喝完了，她可能是水喝的太多，起身说要去解决一下，闻弦歌埋头大吃，也没怎么注意。　　　　等她回来，又吃了好一会儿，一顿幸福的午餐才结束，两人起身，施雅意收拾好书包，闻弦歌跑去结账。　　　　结果老板说：“三号桌啊？结过账了呀，刚刚那个女孩已经把账结了。”　　　　闻弦歌顺着老板的手指看过去，施雅意站在门口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