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夜褪去了白天阳光带来的温暖。夜晚温度下降,晚风吹过带来丝丝凉意。
等江执转动着轮椅来到卧室,来到床的一侧,面向敞开的窗户背对着季蔓。
季蔓早已在床上躺着了但在听到江执的动静又坐起身来。
晚风从窗户偷偷溜了进来掀起白色的窗纱,同时也带来了点点凉意。
季蔓看着江执就又想起了刚才在书房里那个画面,耳根处好不容易降下来的温度又不知不觉升高了。
晚风吹起江执面前的额发露出他整个清冽冷峻的眉眼。他眼帘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后还是季蔓忍不住开口:“江执对着窗户吹冷风,你不怕感冒吗?”自己的身体不清楚吗?大晚上对着窗户吹冷风是在思考人生吗?
江执闻言转动着轮椅面向季蔓,手搭在一旁的轮椅扶手上低垂着头,浓密的睫毛根根分明。半晌只听他那清磁的声音响起:“我在反省自己。”
听他这话季蔓一下子就懵住了。他做错了什么,还需要反省?
“你反省什么?”季蔓一脸疑惑。
江执一时间没有回答片刻后只听见他低低地说道:“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季蔓又被江执这话弄懵了,她什么时候说过讨厌他了?
这锅她可不背。
但想着江执不会莫名其妙说这些话季蔓还是耐着性子继续问道:“谁跟你说我讨厌你了?”想了一下又补充道,“事先声明,我一点都不讨厌你。”
江执放在扶手上的手指逐渐收紧低低的声音带着些许的落寞:“那你刚才为什么突然离开?”
没等季蔓回到他,他又自顾自地说道:“我想了想刚刚还是我太过唐突了,我没想到你会这么介意。”
季蔓没想到自己离开会让江执想那么多。这下江执一定认为她是介意他刚才那个举动。
看着江执低垂着头,神情落寞。季蔓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句:“不介意。”
说完,季蔓耳根处的热度没有褪下来反而变得更热了。
这根本就不是她介不介意的问题,江执怎么就不懂呢!
江执抬起头,面对着季蔓,神情认真地说道:“我怕这会是你的困扰。”
说完还笑了起来,但季蔓能看出江执这笑容里有淡淡的无奈在其中。
季蔓心里突然有些酸酸的,只听见她开口说道:“你做什么我都不会介意。”
“是吗?”江执有些不相信地问道,“我做什么你都不会介意吗?”
季蔓沉默了一下,别人她不知道,但这个人要是江执的话。江执做什么,她好像真的不会介意。
想到这,季蔓“嗯”了声,说,“不会介意。”
说完,季蔓感觉心里有一瞬间的轻松。她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她似乎有点喜欢江执。
抬眼看着江执,他的整个眉眼清冽冷峻,瞳孔如同黑曜石般,只是缺了些神采,像是被蒙上一层灰。但这完全不影响他,反而在他身上身上增添了些许的冷清感。
他似乎察觉到季蔓那炽热的视线,蓦然笑了一下。整个眉眼舒张开来,冷峻的下颌线也松动了。
江执平时的笑如同无边的月色一般,让人感到舒服,但总感觉缺少些什么。但这一笑褪去了平时所有的伪装,像极了春风拂过,直击人心。
季蔓想,好像不是一点,而是很多。
季蔓生怕江执再说些她招架不住的话,就连忙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好困啊!”
江执“嗯”了声没再说话,但季蔓听出了他声音里暗藏的笑意。
季蔓躺在床的一侧,半晌,她感觉到床的另一侧陷了下去,是江执躺落了下来。
不知为什么在还没意识到自己对江执的感情,还能大大方方地和江执接触。在意识到之后,面对着江执反而有些畏畏缩缩。
但畏畏缩缩一向不是她的风格,季蔓犹豫了没几秒就主动钻进了江执的怀里。
季蔓想,江执应该不会发现她在占他便宜吧。
感受到怀里那具温热柔软的身体,手自然地搂住了季蔓的腰,头轻轻抵在她的脑袋上。
鼻尖是熟悉的幽香,江执发现这股淡淡的幽香带着丝丝不易察觉的玫瑰香气。
“江执。”季蔓闭着眼睛,瓮声瓮气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嗯?”
季蔓动了动身子,迷迷糊糊地说道:“你抱的太紧了。”语气带着她都没有察觉到的娇嗔。
江执依言放松了她,季蔓感觉到放松,这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季蔓原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闻着江执身上那股独有木质清香,睡意上来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夜渐深,均匀平缓的呼吸声传来,江执伸手再次搂紧了怀里人纤细的腰肢,呈现出一个绝对占有的姿态。
“我记住了你说过的话。”他贴近季蔓的耳朵,低哑地说道。
清晨,太阳初升,柔和的阳光铺满整个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