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 莫裴安静的坐起来,穿衣服,苏樱也醒了,一脸茫然望天……其实体内还残留着莫裴的感觉,苏樱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有把持不住的时候。 所以说,为什么一开始,莫裴那么紧张不让自己看见他的月事袋子呢,原来是有些女人,比如苏樱这样的,就见不得那些男子私密的东西。 总之,早上,她那个,算是监守自盗吧? 回想起早上那旖旎事儿,苏樱忍不住坐起来,将莫裴圈在怀里,并在他脖子上亲了一下,说“莫裴,我会负责的。” 虽然,莫裴心中满是茫然无措,四少要了他,这事儿要是让叔叔知道了,恐怕会扒了他的皮罢!但既然四少是愿意对他负责,那么是好是坏,自己都只能系在她身上了、什么结果莫裴都认了。 他用力的点了下头,便是认定了她。 苏樱自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你别怕,既然我要了你,我就会保护你的!” “四少~”莫裴看她一眼,忙低下头,脸上不禁羞红,他其实是喜欢四少的,此时越看便越喜欢。 苏樱将他脸转过脸,让他与自己对视,莫裴脸上更是红的不行。苏樱伏在他耳边,说“我想要~~”莫裴点点头,他是不会拒绝四少的。 “莫裴你真好~”苏樱一面亲吻他,一面敞开衣服,又把莫裴推到压在下头,她哼哼唧唧的蹭着莫裴,刚睡醒就又想着那好事儿,莫裴只得顺从她,又被要了一回。 事后,莫裴穿好衣裳,双手颤抖的为四少梳头。 “痛吗?”苏樱抚上他的小腹,这时候才想起来,他还来着月事,也不知道这时候行房,对他身子伤害大不大。 莫裴心慌的答道“不痛的。” “那你为何一直发抖?”苏樱回过头来,莫裴愣了下,扭头羞涩道“因为刚才,刚才的事才抖。” “哦~哦!”苏樱马上坐正,原来被她给……苏樱掩面偷笑,她才多大呀,竟然就如狼似虎的。不过,也是因为莫裴已经成年,他能让苏樱享受欢愉之爱事。加上羞物生得粉嫩可爱,这才让苏樱对他欲罢不能吔。 梳好头后莫裴开始打包自己的包裹,苏樱则把干草抱回破庙佛像后,这样下一个路过的旅人才有干草用。 不过嘛~~~苏樱希望那人别傻傻的直接去抱草,毕竟佛像后头有一窝蛇呢……她想了想,拿着匕首在刷了白灰的墙上刻下“预警,佛像后有蛇一窝!” 看着自己的“杰作”,苏樱觉得已经仁至义尽,这才离开破庙。 趁着天黑前,苏樱用匕首给莫裴削了根手杖,撑着手杖走路自然省力得多。 苏樱自己则拿着之前的赶蛇棍子,因为待会儿又要走夜路,她怕遇上野兽或者山贼,所以苏樱把赶蛇棍的两头削得很尖,大半夜的甭管什么东西冲上来,她都敢拿棍子扎。 今晚月亮依旧又大又圆。 她们两人走了好一阵子,才找到官道附近的小溪边。 就着月光,喝溪水啃馒头。她们没有水壶,所以苏樱没拿咸菜出来,免得等会儿渴了找不到水源,又要像刚才那样干渴着。 吃饱喝足,二人继续上路。 今夜依旧沿着官道走,路上偶有马车经过,都是往白城方向去的。 今天运气不错,走到后半夜,她们终于进了一座小镇。 这里的布告栏并没有她们的画像,仔细一看这镇还真是够小的。 连个旅店也没有,苏樱略觉得失望。她领着莫裴在镇边的小河边坐下,两人一直赶路,都没洗过脚,正好这里有条大河,苏樱叫莫裴一起坐下,就在河边把脚洗一洗,顺便换双干净的布袜。 古代男人是比较惨的,甭管多热的天,最多只能露脖子和手。像九黎国北面包括皇城附近那些保守的地方,男人出门还要带面纱。 好在,同州这边没那么夸张。 莫裴背着身,确定苏樱不会看到,这才脱了绣鞋。 他从没走过这么多路,脚后跟已经被磨破了,伤口跟袜子粘在一起,撕开的时候钻心的疼。 听见吸气声,苏樱疑惑的凑过去,“莫裴,你脚被磨破了吧?” 突然苏樱声音凑近,莫裴忙把脚沉入水中,秋水已凉,碰到伤口顿时刺痛得他直哆嗦。 莫裴咬牙忍痛道“别,别看。” 明显是伤了……苏樱蹙眉,“让我看看严重不、” 苏樱还要凑近,莫裴忙把布袜换了只手,把原本拿袜子的那只手在水里涮了涮,这才用手将苏樱隔开“四少,算我求你了,你别看……” 莫裴心里难受,此时他这脚血淋淋的不说,还很臭,他真是怕冒犯了四少。 苏樱叹气,受伤了还不让看,这还真是让她为难。 苏樱正是好动的年纪,家里给她定做的鞋既合脚又舒服,走了这两天除了脚掌有些酸痛外,倒也没遭什么罪。反观莫裴,男子在家都是穿着好看的绣鞋,平常站一天也不怎么动,突然走两天,他自然遭罪。 苏樱心疼他,想了想,他脚打破了,这就别走了罢。苏樱起身说“那你先坐在这儿,我去看看附近哪里能投宿休息。” “嗯……” 莫裴惭愧,他这脚此时还是火辣辣的疼,这两天恐怕都走不成了。 他看见苏樱走远了,回头便见着苏樱搁在一旁的布袜,莫裴盯着那布袜许久,终于还是将它拿过来。 同是走了那么些路,四少的布袜却只有脚后跟有些泥灰罢了,也没有一点儿味儿。莫裴叹气,他将四少的布袜在水里涮湿,细心的搓洗,透干净,拧干了搭在膝盖上,这才去洗自己那双不忍直视的布袜…… 苏樱在镇上游荡,正好遇上了打更的老者。 对方一看她,便问“大半夜你在街上晃什么呢?” 苏樱忙跟老者行礼,语气故意压低显得成熟了几分,道“哦,奶奶,我和夫郎刚到贵宝地,寻了一圈也没找到客栈。” 老者瞧着这孩子是个读书人,又谦虚讲礼,让人心生好感 ,便笑道道“嗬哟,咱们白芒小镇地儿太小,客栈是没有的,你要是不嫌弃,可以上我家来。” “那真是太好了,奶奶您请先等我一下,我去把夫郎寻来。” 苏樱又跟老人行礼,这才疾步往回赶。 老者点了点头,心说这孩子父母教的还真是不错。 不多时,苏樱便领着莫裴找来了。 老者见他们背着大包小包,便寻常语气问她们从哪来,到哪去。 来处,苏樱便说了她知道的地名林州,那是郑氏的老家,去处,苏樱也挑了不远不近的雾凉镇,这是书卷上看到过的,江边的有名的风景小镇。 至于为何过去,人家没问,苏樱也懒得编。 老者家在镇边的独栋小院里,据说她们家一儿一女,儿子已经嫁人了,女儿则在白城做木匠学徒,家里就她们老两口住。 老者姓胡,夫郎也姓胡,两人是表姐弟,胡奶奶还要继续上街打更,胡氏则安排苏樱小两口住进了儿子的闺房。 儿子已经嫁人,嫌少回来,但胡氏把屋子收整得好,一点儿霉味儿都没有,可见老人是个勤快之人。 安顿好莫裴,苏樱跟着胡氏进了厨房。 她给胡氏一块碎银,胡氏说不要,主要是这银子他也找不开。 但苏樱坚持让胡氏收下。 胡氏这才知道,原来苏樱的夫郎脚走伤了,暂时还要在他家住上几天,这吃住都要麻烦胡氏,给些银子她们自己才能安心住下。 听说是这样,胡氏才答应收下。 苏樱自称常乐,她给莫裴也换了个安氏的称呼、苏樱取这个代号,也是想图个吉利---求个安乐常在嘛。 终于,胡氏还是打听起苏樱小两口出门是为了什么。 苏樱只说她们此次出门是为了去雾凉镇探亲,至于有钱住民宿却宁可走路也不坐车的缘由也很简单……苏樱晕车,也不会骑马。 这个理由是无法抗拒的,胡氏自然是信的。 忽悠完胡氏,苏樱端着胡氏给做得腊肉丁烩饭回屋。 莫裴闻着香味儿醒了,就刚才那么一会儿,他就已经累得睡着了。 苏樱招呼他来吃饭,并说“鞋子就继续踩着跟。”他两只脚的脚后跟都被打坏了,但只要不把鞋后跟提上来,还是能走路的。 两天没吃着热乎的饭菜,莫裴这顿饭吃得十分珍惜,苏樱先吃完洗漱好了,还去后院洗澡的棚子里,冲了个热水澡。苏樱回来的时候,给莫裴打了一大盆热水。 没办法,胡家没有浴桶,莫裴只能坐在小凳子上,用软帕沾水干洗。 胡家儿子闺房的床,还真是软硬适度,十分适合疲劳者入眠。苏樱原本想等着替莫裴倒洗澡水,怎知一个恍惚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莫裴没在屋里,苏樱隐隐听见院子里传来胡氏的声音,好像是在讲怎么下针,怎么扎线这些男工活计。 苏樱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没了,连着换下来的衣服也不见了,床头柜上放在她另一身干净的换洗衣裳。她换上后,长发披散在背后,开门,先探出个脑袋,结果就看见院子里的晾衣绳上,挂着自己和莫裴衣服。 原来是被莫裴拿去洗了。 胡氏冲她笑道“醒了,锅里温着饭呢。” 莫裴起身说“盆里有水,妻主先洗把脸,我去给你端过来。” 苏樱木纳的点头头,莫裴居然叫自己妻主……她拧身捂脸,总觉得妻主这个称呼好羞人啊! 她洗脸,用漱口盐漱口,莫裴端着薯粥和白菜炒肉进来,把食物摆好,便去折被子。苏樱忙说“我呆会儿还想躺。” 莫裴没停下,只说“你待会儿拆了就是。” “那多麻烦呀。”苏樱走过去,从后头把他抱住。莫裴抿嘴笑了,四少原来是这般黏人的。苏樱扳过他的身子,垫脚捧着他的脸,对着他的嘴连亲了三下,感激道“多谢你给我洗衣服。” 莫裴轻摇头“都是应该的,你,先吃饭吧。” “方才还叫我妻主呢~”苏樱小声在他耳边低喃“以后你都叫我妻主吧,嗯?我喜欢听你这么叫。” 莫裴点头,这样惹人喜欢的四少,即便自己只能做她的通房小厮,莫裴也是愿意的! 陪着苏樱吃饭的功夫,莫裴与她说,之前洗完衣服,胡氏听说他脚被鞋磨破,接下来她们还要走那么远,胡氏便好心教莫裴做好走道的布鞋。 早年胡氏也和胡奶奶走南闯北,她们的鞋都是胡氏做得,他是有经验,讲得也仔细,手把手教莫裴做布鞋,这会儿莫裴都做得有些像了。 苏樱觉得这是好事儿,穿上不打脚的鞋,后头这一路,莫裴也能少吃点儿苦头。莫裴收拾碗筷去洗,苏樱又躺回床上继续睡。莫裴就去屋檐下跟胡氏学做布鞋了。 晚上遇见了,胡奶奶还是叫苏樱买个骡子,东西给骡子驮着,人也能松活些、 苏樱嘴上答应,但她心里不是很愿意买。 毕竟这会儿她和莫裴还是逃家的路上,带个骡子固然省力,但是骡子这种生物是不可控制的,万一她们路上遇见苏家来寻人的,本来人藏起来是没有一点儿事儿。 可那骡子万一嗷嗷一叫,她们不就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