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呀,真的?”李晓芳也兴味盎然地插问。
看周曼的浅笑,在眼角如同洒落纸上的水,遮掩不住地蔓延开来,大家心领神会,等着她从实招来。
“我是和一个人在一起了,我们是在社交网认识的。我内心深处一直向往红袖添香、举案齐眉的爱情,但在生活中又一直独处,除了你们,都不愿意与人交际。”周曼说。
“社交网站靠谱吗?”李晓芳问。
“靠不靠谱不好说,看个人的际遇和缘份。”杨玉清想听下文。
“你们了解我的,从前段婚姻走出来后,我对男人很排斥,尤其是身体上的接触。我一度认为,我是不是有了一些心理障碍,就不能接触男性身体的那种。跟他在一起,我们前几次见面,一点也不浪漫,很朴实,就是一起在他那里做做饭,我呢,也不心动也不讨厌,就想着慢慢接触吧。但是,后来有一次,他抱住我了。当他的手触摸到我的身体的时候,闻到他身上的气息的时候,我才忽然发现,原来自己也有火山爆发的一面……然后,我们就正式在一起了。”周曼的脸烧灼得通红。
“省略号的部分,多讲一下细节嘛。”李晓芳看她尴尬,越发调戏她。杨玉清和杨艳丽不禁被逗得呵呵笑个不停。
“芳姐,你看你就欺负老实人。”张丹也故意打抱不平。
“你们这群坏人。”周曼的脸更红了,低头给大家泡茶,不言语了。
“你们相处了多久,感觉怎么样?”林小西等大家调笑完了,继续问。
“到现在,大约有半年了。会觉得他很实在坦诚。比如我们在一起,就是在家做做饭,没有其他的约会内容,这让我觉得踏踏实实过日子,很居家。他也会把所有前任的情况统统告诉我,这让我觉得他很坦诚。”周曼尽管一贯矜持,仍掩不住嘴角的笑意,果然,世界上有三样东西是藏不住的:喷嚏、贫穷、爱情。
“现在是有主的人了,可别见色忘友。”李晓芳打趣着。
“我们是你的娘家人,有任何事,一定要让我们知道。”杨玉清更加理解,离婚之后再次走进一段感情,意味着什么。
“唉,麻烦,我还是做我的无知少女吧。”张丹没心没肺。
“事来应事,事过不留,人来应人,人走不求,随缘。”林小西依然淡定。
“如此通达的生命状态,我还有练习和学习中。”杨玉清自从经历了寺庙的体验,认知上的脑识很容易理解一些生命状态,但偏偏光“知道”是没有用的,心识上的“知道”才能带来根本的体悟和行为模式的改变。这也就是为什么太多人,明明什么道理都懂,却依然过不好这一生。
大家静下来,一反刚才的嘻嘻哈哈,有点肃穆。
闲话茶间的时间并不多,海滩上立刻热闹起来,户外露营团的人们出动了。
林小西和周曼把家什收拾起来,闲闲地观望,看看这些人会玩些什么。只见他们组织有序地,架起烧烤炉,点起碳火,搬出食材,海滩瞬间变成了烧烤场。还有一些人,居然开了一辆电动三轮过来,拉着户外音响,接好插头,瞬间,烧烤场又有了现场KTV功能,这还不算,人们还有海边摆放了大型烟花,准备来一场烟火秀。
“他们好会玩啊,我们蹭进去。”林小西坏坏地建议。一群女人不管不顾地混进人群里,其实,林小西早就和领队打好招呼,并且交了费用,她喜欢看这几个女人做坏事的那种表情。
中午吃海鲜吃得太饱,大家都没有太饿,先去吼两嗓子。李晓芳是沙哑嗓子,唱了首《dream it possible》,虽然远远不及张靓影的专业,但颇有Delacey烟嗓的风情和韵味,喧闹的人群沉静了很多,除了专心做烧烤的,很多人停下来,侧耳聆听。一曲终了,掌声雷动。“再来一个。”大家起哄。户外团体,虽然素不相识,有着行走在路上的意气相投和直率天真。
李晓芳也不推脱,马上接着唱田震的《执著》。是很符合她嗓子特点的歌。老歌总能把人带回到旧时光。一个大高个子的中年男人,大大方方上前,为李晓芳献花,不,献了一串烤好的鸡翅膀,李晓芳落落大方地接过来,边津津有味地撕咬,边继续自我陶醉。
周曼一直托腮听着,心下痒痒,等李晓芳唱完,也忍不住了。周曼嗓子清亮、温柔,唱的是刘珂矣的《半壶纱》。一开嗓子,众人以为是原唱,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李晓芳拼命带头鼓掌。
享受着演唱会的现场歌声,大家闹腾得肚子有点饿了,一人拎一瓶啤酒,直接对着瓶口吹,酒是林小西最喜欢的雪花的勇闯天涯,瞬间就有江湖侠士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即视感。
夜深一点,天空的幕布背景已经准备好,惊艳夺目的烟花秀炫丽上演。越美丽,越心疼它的昙花一现,烟花就是这样的存在。美丽和短暂的极致结合,让人心疼。林小西倚靠在海滩的躺椅上,点上烟,静静地,看烟火,在天空怒放、炸响、消失。杨玉清坐在她脚旁,抓着啤酒瓶,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杨艳丽在一旁,也抓着啤酒瓶,呆怔着,有泪盈于睫。那三个女人,轮番当着麦霸,或低吟浅唱,或声嘶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