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子深略略的挑了一下眉,目光灼灼“清浅还是个孩子。”是对清河长老说,也像是对自己说。
清河长老看了看许子深,不接话了。
许子深想着清河长老的话,袁清浅没在他身边之前的那十几年,他还真是对谁都不冷不淡的,连带着对他自己的徒弟也并不十分亲近,再一想现在,他是对周围的人更热络了几分,尤其是他那几个徒弟,现在更是能跟他一起说笑了,想想袁清浅还真是对他影响颇大,想着想着,嘴角不经意扬起一丝笑意。
清河长老看着他的模样,感叹的摇了摇头:或许现在许子深真的没对袁清浅生出别的心思,可要是照这么发展下去,还真是不好说。他是说不得也劝不得,又想着若真是袁清浅大了些,两人真有了情谊也未必是件坏事,他一直觉得许子深性子冷了些,袁清浅的出现,暖了他的性子,也是个好事。
二人照常下了一晚的棋,许子深一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水平也下降了几分,清河长老看着举着棋子迟迟不放的许子深,无奈的叹口气“子深”
许子深闻言,从刚刚晃神中回过神“嗯?”
“这棋你还下吗?”
“怎么不下?”许子深边开口边落了子。
清河长老看了许子深的落子处“你败局已定”说着在旁落下了棋子。“罢了,你心思不在这里,再下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清河长老起手收了棋盘。
转身看了许子深依然坐在榻上,左手放在桌上撑着脑袋若有所思的模样。“清浅在第一脉已经许多天了,接回来也无可厚非,你师傅这些时日该也想明白了。”清河长老想着了无真人的性子,怕是这几日许子深连面都不露,该是知道他这个徒弟内心不愉,但是又拉不下脸面来找。这师徒两个,一个比一个别扭。
许子深连眼皮都没抬,出声道“接什么接,师傅他自己收的徒弟,本就应该由他带着,让他也尝尝照顾个娇气的女孩子是不是那么容易的。”语气中竟有几分委屈。
清河长老闻言,嘴角抽了又抽,终是没忍住笑出了声“你们两个啊,这么多年还是这样谁都不肯让。”
“这么多年我让的还少了?”许子深终是坐直了身子斜眼道“自己收了徒弟就直接扔给我的时候也没问过我愿意不愿意。”
“你师父这些年一直闭关为了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跟他计较什么。”
“没计较,就是心里有些不舒服罢了。”
清河长老看着面前正襟危坐的青年,这么多年许子深作为一脉之主,一直是冷静且克制的,他自己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知道自己要担负起的责任,也磨没了少年心性,变得老成,很少表露出自己的情绪,在这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那个刚刚拜师的孩童时期的许子深。
许子深起身准备离开“天色不早了,我不在这打扰你休息了。”
清河长老看着许子深,目光深沉,终是什么都没说,对着他摆了摆手。他能对许子深说什么呢?说他辛苦了?说他要放下一些责任放下一些使命更多的去做自己?他什么都不能说,这个少年,天资出众,自然也要比常人多背负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