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顾品霖酒精中毒的消息时,是第二天早晨。消息是从林浅晨那里传来的,林语阳的母亲听了急坏了,拉着林语阳往医院跑。 林语阳讶异这么自持的一个人竟会酒精中毒,难免心痛。说是母亲强拉硬拽,实际上也是自己心中自愿。 顾品霖醒来时便望见白色的天花板,胃里有股灼烧的疼痛感。转头竟看见林语阳坐在椅上小憩。惊喜极了,可转念一想,那昨天便是真的……上天何苦如此,想报应他尽管一次清了债,又给了他颗甜枣是何意。 林语阳听着有些动静,便睁开了眼。入眼的便是顾品霖那双眼,他许是过度疲惫,眼眶下的青紫被他惨白的脸映的十分明显。眼神也不似从前那般犀利,多了些许诗人般的哀怨。 “喝水吗?” 顾品霖点了点头 林语阳起身,倒了杯温水,递给了顾品霖。顾品霖却未打算接过,眼神示意还在打着点滴的手。林语阳立马表示他可以使用的另一只手,顾品霖无赖地无视了这个眼神 “你可以用左手” “感觉身体麻了没知觉,麻烦你喂一下!”礼貌至极,还带着微笑 林语阳瞪了他一眼,把水杯重重放在床头柜上,转身。 顾品霖眸中有些水雾不知在思索什么,随即却又恢复 林语阳为他调高了床。 莞尔一笑。 相比于顾品霖极佳的心情,林语阳的心情十分差。 待喂完顾品霖喝完水,林语阳静静坐在床边 看着顾品霖的脸色惨白,林语阳不由一叹 “何必如此……” 顾品霖呆愣地看着她,然后缓缓开口 “我现在成这样,并非因为你,而是因为我自己。语阳我是个被束缚的人,我……” “阿霖你醒啦!”林语阳的母亲打断了顾品霖“阿姨给你煲了粥,我刚刚问过医生了,你可以稍微喝一点” 林语阳的母亲把保温瓶放在了床头,打开。粥的热气混杂着清香飘散而出。林语阳也未吃过饭,香味勾起她唾液腺不断分泌唾液,愣愣地吞了口口水。 母亲递过盛好的粥给林语阳,林语阳拿着勺子就开始吃。 明显递东西给她的母亲有些楞“你个傻孩子,叫你喂给阿霖吃,不是叫你自己吃”然后轻敲了林语阳的脑袋 林语阳幽幽地看着母亲,然后扫了顾品霖一眼。继而开口“他不会介意的!” 顾品霖含笑“可是的确实是饿了” “哦!”林语阳说完又送了一口粥到自己嘴里,吞了下去“你介意也无所谓” “你这孩子,人家是病人!亏你还是个医生,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林母看了看表“我还要去上课,你给我乖乖地看着阿霖,我中午叫你哥给你们送饭,别给我瞎跑,被我逮见了有你好果子吃!”林语阳无所谓地和着粥,随意点头 林母转身向顾品霖“阿霖,你看着这丫头别让她乱跑,上次就是瞎跑我和他爸去警局捞的她,才刚回来几天就会瞎闯祸!” “我知道了!您路上小心一点” 林母点点头就火急火燎地跑走了 林母在医科大学授课,故而必须赶回去上课 林语阳就在说话期间解决了一碗粥,还准备再吃第二碗 “林语阳,我是病人啊!” “你就酒精中毒,没啥的,最多损害一下你天才般的大脑。饿着没关系!”林语阳无所谓地喝着粥 “那出院!” 林语阳放下碗,看着还打着点滴的顾品霖“你挂着的点滴比我喝的粥有营养” 顾品霖着实想不到自己会被林语阳压制,故而侧身不语,面露不快。 “别给我装可怜,我家侄儿都不用这招了!” 顾品霖黑着脸,起身。“出院!”说着便按响了铃 林语阳放下碗,关了铃,然后给刚刚吃了一半的粥填满,微讪“何时你竟幼稚成这样!” “我何时会幼稚到抢他人的东西吃!” 林语阳笑开了“若你几年前知道如此,定会怕了我!” 顾品霖咬牙切齿“怕你不至于,定会把你吊打一顿!” 林语阳开始捧起碗,舀了半勺粥,喂向顾品霖“顾品霖你说我们是不是已经很久未曾好好这样说过话了!” 顾品霖愣愣地张口,吞下“从你与我结婚开始。” 林语阳苦笑“年少总是气盛,过于执着地渴求一些东西,昨晚我想了一夜,觉得大可不必那样。你也不必总为那过去愧疚,弄到这副田地。以后两不相欠。” 顾品霖未说话,直到林语阳喂完了一整碗粥“何来什么两不相欠!我是欠你的,欠我自己的,输了我本拥有的幸福。” “我如今过的很好,在国外毕业了,在国外的科研所寻到一份不错的工作。若是没有五年前,我今天也不会有如此成绩。” “我这次只想与你好好在一起” “可我并不想”说完便将东西收拾,提着保温瓶笑着离开 顾品霖感觉什么东西在从心里不断逝去,着急想挽回。胸口的闷痛让他不得不蜷缩在被窝里寻求温暖,他不断地在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不知想了多久,竟沉沉地睡着了。 梦犹如水般包裹着他,他忆起了初次见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