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转身离去的岑平,瞧着岑老太太脸色不对,不由停下脚步,关切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岑老太太挑挑眉,神情冷肃地给段嬷嬷使了个眼色。
段嬷嬷会意,束手敛首沉声说道:“主君,刚有人来禀,欣荣苑的祝妈妈死了。”
“祝妈妈?”岑平一时没想起来是谁。
一旁的万宁却是大吃一惊。
午后她们才和祝妈妈起了冲突,这到晚间就死了?雀尾做事绝对有轻重,她是不可能伤了祝妈妈性命的。
何况当时在场众人都见了,祝妈妈只是折了手,摔伤了脸,并没有伤到要害,怎么突然死了?
难道……某些人一计未能赶走雀尾她们,又使了这用死人嫁祸的恶毒诡计?
“是我院子里的老妈子?”岑平回想片霎,有些想起来了,“可是原来外院负责采买朱贵家的?”
“正是。”段嬷嬷回道。
“朱贵一年前去乡间办事,路遇大雨连人带骡摔下坡死了,我记得当时为了安抚未亡人,特地将他们的女儿从伙房的摘洗丫头提到菁儿院里伺候。”岑平都想起来了,“这祝妈妈一直在院子里负责调教小丫头和一些杂事,怎么的就死了?可是出了什么事?且为何报到母亲这里?”
段嬷嬷便简明扼要地将下午在雅丽居发生的事告知了岑平。
“这祝妈妈受了伤后,大娘子还请了郎中为她诊治,固定了断手,药敷了鼻梁,确定没事才安排去庄子上养伤。
且她是傍晚吃了哺食才出发的,出府时绝对好好地。却不知路上发生了什么,这刚送到庄子上,就被发现死在车里了。
庄子里的人也吃不准是如何死的,且陪她一同前去的女儿咬定了是因为午后被人伤了致死,闹着要雀尾偿命,庄子管事老姚头便赶紧差了人过来送信,求府里给个明示。”
段嬷嬷瞄了万宁一眼,心中喟叹这四姑娘回来第一天便生出这般多的事,不知道以后府里还会不会安生。
“那这事交于大娘子处置就是了,何必来叨扰母亲。再说这人送出府时还是好的,且郎中也瞧过了没事,又有她自个女儿一路陪着,怎还能赖到宁儿身上。这些人真是越来越不知道规矩了!”岑平听了午后发生的事已是不悦,再听段嬷嬷这么说,只觉得下面人做事越发没分寸,心中很是恼怒。
“来人是先禀明了欣荣苑,可……”段嬷嬷有些犹豫地看了看岑平和万宁,似是不敢往下说。
“说,都说出来给他听听!”岑老太太在一旁气冲冲地说道。
段嬷嬷这才畅言:“可大娘子说人是雀尾打的,送出去是老太太的意思,现在人死了,不管是被打死的,还是路上得了急症死的,与她都没关系,这事就由老太太做主便是。”
“啪!”岑老太太长袖狠扫,绿釉荷叶盖的茶盅被摔在地上碎成了几瓣。
飞溅的茶水像是老太太心中升腾的怒气,四散而开。
“母亲息怒。”
“祖母您别生气,小心自个儿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