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竞说到做到绝不含糊,上网查过教程之后,就试着做。
当他把焦黑的饼干从烤箱里拿出来的时候,温柔不合时宜地笑了一声,
“这就是你的爱心饼干?”
温柔把材料重新揉在一起,按照自己习惯的比例添加。
再从烤箱里拿出来的时候,奶油和蛋黄的浓郁香气四溢。
温柔把饼干一块块夹出来放在瓷白盘子里。
形状也是好看的漩涡状。
温柔坐在秦竞对面,认真道,
“就算我不在,也别收别人的饼干。”
“就算那个人是导师的女儿,不得不尊重的女前辈。”
秦竞抱住她,声音沙哑道,
“知道了。”
好像抱着她,就能够将这段时间的疲惫和猜忌全部卸下。
杨教授暗示过几次,让他和杨甯多相处。
这段时间也对他多有倚重。
杨教授似乎是对他和杨甯乐见其成。
但他已经有她了,就不会让其他人走得进来。
杨教授是他很尊敬的物理学家,所以他会拒绝另一位院士的邀请,而选择跟随杨教授。
他不想因为这些事情而影响和杨教授师生之间的关系。
他当初选择学物理而不是数学,也是因为杨教授一句“唯有年轻的物理学家前仆后继研究EAST,才是华国成为顶尖大国的捷径。”
杨教授是他走这条路的指明灯,他不想失去。
可杨甯,他也绝对不可能接受。
他只有温柔,也只会要温柔。
秦竞修长的手指拿起一块饼干,咬下去,甜而和煦的温软散开在舌尖。
温柔咬掉他手上剩下的半块,狡黠地对他笑着。
秦竞也笑,似乎在她面前,那些顾虑能够有一时半刻的消失。
洗碗的时候,秦竞也从背后抱上来,把她圈在怀里,缓慢地一点点洗着。
水声哗哗,身体与她贴合。
温柔嫌弃他动作慢,却没说话,把水开小了一点。
两个人也不说话,安安静静地把碗洗完。
门铃忽然响了,温柔用手肘捅捅他的腰,
“去开门。”
奇怪,自从她和秦竞住在一起之后,还没人来拜访过。
秦竞把手上的泡沫冲干净,去开门。
门打开,外面站着的人让秦竞一愣。
温柔好奇秦竞干嘛站在门口不动,她走到门口,却一样呆立在原地,
“妈妈……”
右覃的目光从秦竞转到她身上,
“你们两个住在一起?”
秦竞点头,温柔摇头。
右覃面色凝重,
“小秦,你和我下来。”
温柔下意识想跟上去,右覃却叫住她,
“你就在家里等着。”
温柔的心跳加速,开始担心起来。
右覃和秦竞就在不远处的夜市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右覃单手拿着啤酒瓶要开。
秦竞要接过来帮她开。
右覃却直接把啤酒盖边缘往桌沿一按。
撬开了啤酒盖,用大拇指起了盖子。
啤酒盖咕噜噜地在地上滚了几圈。
右覃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才把心头的怒火压了下去,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同居的?”
秦竞如实道,
“从七七搬出学校开始。”
右覃点点头,
“好得很。”
她又咕咚咕咚喝了一口。
秦竞连忙劝道,
“阿姨,您——”
右覃打断了他,
“是不是什么都发生过了?”
右覃的眼睛和温柔很像,一样是黑白分明,一样是略微上挑,温柔是柔弱清丽,可是右覃却是不怒自威,让人不敢轻易在她面前造次。
秦竞没有一句话撒谎,每个字担当起了他该担当的责任,
“是。”
右覃的眼圈有些红了,却一字一句沉重有力,
“你知道我只有这一个女儿吧?”
右覃站起来,拍了拍秦竞的肩膀,
“别人告诉我,我女儿和秦立兴的儿子走在了一起,我还不相信,看到你,已经没有什么不相信的了。”
秦竞的目光坚定,
“阿姨,我会娶她,一辈子照顾她,对她好,不会辜负她。”
他突然起身跪下,
“请您相信我。”
右覃眼圈红红的,却忽然有了几分像是恨铁不成钢的气愤,
“那你知道你妈妈和我是朋友吗?”
秦竞身子一僵。
右覃半蹲下来,红着眼睛看向他,每一个字都往他心上扎,
“没有通知过家长,没有让父母见证,没有订婚宴,没有公开,你就偷偷摸摸地和她住在了一起,秦竞,这是你一个男人应该干的事情吗?”
秦竞背脊一震。
右覃看着秦竞似曾相识的眉目,心里却更悲怆。
当初第一次见到他,她就觉得柔柔这个同学生得眼熟。
再去深入了解,才查到他是秦立兴的儿子。
也就意味着他是她故友的儿子。
右覃红着眼睛,气得声音都有微颤,
“你知不知道你妈妈为什么十九岁就嫁给了你爸爸?”
右覃抓住秦竞的领子,眼睛血红,手腕上的青筋都暴起,
“就是因为你妈妈有了你,不得不嫁给你爸爸。”
“可是嫁给你爸爸之后,她不断听见你爸爸的花边新闻,甚至你刚刚出生的时候,我还和你妈妈上门捉过奸。”
右覃握住他领子的手都气得发抖,难以镇定,
“你爸爸不负责任,但我没想到,他和乌月生出来的孩子会把他的不负责任学个十成十的像!”
秦竞的眼睛里有震惊和不敢置信。
右覃的眼泪从眼眶里落下来,声音颤抖着,
“孩子,你为什么这样?”
“你得给阿姨一个交代啊。”
她的语气里都充满了痛心和难受。
秦竞心里一震。
已经很久没有人用这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教训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