瑺清大吃一惊。

她刚刚化妖时，阿红便对她说过，生而为妖，若想长命，只能吸食人血。她还从不知道，竟然有东西能代替人血。

虽然她已经做好了一个月之后就死去的心理准备，可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活下去的可能，谁还会想死呢？

听到续灵仙果能助妖长生，瑺清心中大喜，语气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也就是说，只要有续灵果，不用喝人血也能活下去，是么？”

妖王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又转回过去望着自己本体上沉甸甸的鲜红果子，道：“是啊，续灵仙果不但能助妖长生，对人族仙族也一样可以延年益寿，疗伤治病都不在话下。”说着，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说起来，有了续灵果，我活了四万年，还从未伤过一人性命。”

“当真？”瑺清忍不住侧目看向老妖王。

四万年，从未伤过人，也就是说，他从一棵普普通通的树，变成树精，再成为妖王，除了那一点雪龙妖之血的浇灌之外，再未接触半点血液？

可是妖，有不杀生的么？

瑺清听到老妖王的话，心里的震惊程度比起知道续灵仙果能救命还要大的多。毕竟在她的认知里，妖族伤害无辜，无恶不作，阴暗狡猾，仿佛做尽了世间所有的坏事。

而杀人取血便能提升妖力，比起靠慢慢吸收日月精华提升妖力要简单得多，也快得多。而不伤一人、只靠自己就成为一方妖王的妖，她还从未听说。

想到续灵果能救命，瑺清禁不住开了口：“既然续灵果能长生，那为何不分给众妖，反而纵容他们伤人呢？”

老妖王听完，笑着摇了摇头，转过身来看向瑺清：“妖族性本贪婪，若是知道了续灵果的存在，那我这把老骨头即使妖力再强大，也经不住这么多妖族的围攻，早就交代在这儿了。况且续灵果数量极少，五十年开一次花，一百年结一次果，一次也不过十几颗而已，我自己都要省着用，更何况给别人呢？”说完，他顿了顿，道，“之前给你的那两颗，也是因为这次续灵果结的比以往多了几个，我才舍得拿出来的。”

“续灵果这么难得，怪不得我以前从未听人讲起过。”瑺清喃喃的自言自语道。

“续灵果虽说难得，倒也不至于找不到。我听闻世间共有七七四十九颗续灵果的种子，分散在人间九洲，除了我这棵，还有二十七颗已经被人得到，剩下的几颗，你若能找到，并在灵海里培养，也能生长，若是加以龙血灌溉，长势会更好。不过培养的方法，我也不十分清楚。”

老妖王说完，瑺清心里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之光不禁黯淡了几分。人间如此之大，想要将九洲走个遍都已如登天一般困难，要找到一个续灵果的种子，岂不是难上加难？

更何况那种子不知要多久才能长成结果，而龙族早已灭族，无法借龙血加快长势，岂不是要等上几百年才能收获？那个时候，她早都没命了吧？

老妖王虽然一直自谦只是一棵普普通通的树，但若非本身就是续灵果的种子生长而成，他也不可能结出续灵果。说到底，雪龙妖的血也不过是加快了他的生长速度，将他变成神木罢了。

趁瑺清微微出神，老妖王探过头来，轻轻扫视了一下她的后颈，满意的笑了一声。

瑺清抬头，不解的看着他。

老妖王对上她疑惑的眼神，也不解释，只是抬手指了指她的后颈：“你自己照照看。”说完，大手一挥，凭空出现一面铜镜，稳稳的浮在空中，停在瑺清面前。

瑺清侧过身去，只见后颈上本已蔓延了大片，微微偏头就能看见的索命线，竟然消退了大半！

瑺清心中大喜。难怪最近总觉得身体似乎恢复了些，没有之前那般虚弱，也有了精神。她本以为是临死之人回光返照，却没想到索命线竟然消退了。

“是那杯茶里的续灵仙果？”瑺清一边观察着自己的后颈一边问道。

老妖王点了点头：“你是除我之外第一个食用我的仙果的妖，没想到真的奏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