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创业社每月会举行两次固定的社团活动大多是社员交流心得的茶话会,偶尔会请企业家进行讲座。
不过愿意浪费时间分享心得的企业家有限,因而大多时候还是社员互相侃大山。
今日的社团活动依旧是“侃大山”不过比往常诡异些,不少人嘴上侃着视线却未在彼此脸上逗留,而是双双投向窗外。
社团活动室外有一株大香樟是大十大校园鬼故事的发生地之一。树下有副石桌,因为阴气太重平日鲜少有人落座。
此刻创业社两大台柱大最受瞩目的两位帅哥正坐在石桌旁谈笑风生。
王雯戳着身旁的柳钟圆:“你有没有感觉画面特别养眼。”
“能不养眼吗?”
“你有没有感觉到一股暧昧在涌动吗?”
柳钟圆瞥了一眼王雯:“你不是对小学弟势在必得吗?怎么腐了?”
王雯摇头:“竞争对手是经管蛊王的话,我就不当炮灰了。说来也是你不争气喜欢蛊王这么多年没进展。”
柳钟圆不搭理她看向窗外。
石桌旁。
苟玳单手撑着下巴语气疑惑:“你成立了一家投资公司?”
梁君澈点头期待对方略带羞涩询问“那有没有兴趣投资我的火锅连锁店。”
然而苟玳只是盯着香樟树许久,一副企图透过树皮数年轮的模样。
“挺好的。”苟玳道。
见对方丝毫没有谈合作的意向梁君澈反倒坐不住了,急不可耐道:“我听仇社长说你要做连锁火锅店?”
苟玳一愣:“呵就是试试。”
梁君澈激动:“我来投资入股吧!”
苟玳盯着梁君澈半晌,噗嗤一声:“小朋友,你知道对一家种子期企业,要如何估值吗?”
梁君澈怔住不是,怎么忽然进入问答阶段?难道苟玳现在的相处模式和校众一样,不答题就不能交友吗?
苟玳看着梁君澈呆滞的模样,摇摇头:“种子期企业一般有四种估值方法,风险因素汇总估算、共识估值法、风投专家评估法和博克斯法。你看,你连最基本的估值定价都不懂,怎么能冒冒然进行投资?”
梁君澈哑口无言。
这剧情发展不对啊?
投资者表示要投资,创业者不该欢欣鼓舞吗?
况且创业者不该最喜欢什么都不懂、特别好忽悠的投资者吗?
怎么反倒劝投资者谨慎小心了?
苟玳语重心长:“小朋友,钱不是好赚的,创业是不容易,投资人更不是好当的,多听多看多学习,千万别感情用事。”
梁君澈打断了苟玳对待小辈般的说教:“我不管,我就要投资。”
苟玳:“你哪来的自信。”
梁君澈:“我对你很有信心。”
苟玳无语,这一个两个都比他自信是怎么回事?难道他的脸上刻着一行字“此人必定成功”吗?
“小朋友,你知道我要融资多少钱吗?”苟玳换个方式让梁君澈打退堂鼓。
“多少?”
“六百万。”苟玳故意翻了一倍,想让梁君澈知难而退。
梁君澈松了一口气:“没问题的。”
苟玳:
苟玳诧异地看着梁君澈,六百万对于正儿八经的投资公司,的确不是大数目,但他一直以为,梁君澈的投资公司不过小打小闹。
看来自己有必要重新审视一下这位“身世凄惨”的学弟了。
苟玳:“你成立公司的注册资金,是你父亲给的吧?”
是爷爷给的,不过也没差,梁君澈便不解释,点头。
苟玳盯着梁君澈,自己帮其把逻辑圆了回来。虽说梁君澈在家里不受宠,家庭度假都被遗忘,但好歹也是亲生子,长得好又聪明,做父亲的怎么也不会太亏待。
苟玳循循善诱:“你父亲给你投钱,是希望你能真正干出一番事业,而不是随便乱花。商场并不是讲校友情的地方。”
是爱情!鬼跟你校友情!梁君澈心底吐槽。
苟玳没注意梁君澈微妙的神情变化,继续道:“你应该向你父亲证明自己,而不是随意挥霍,毕竟,你的处境也不容易,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
梁君澈看着苟玳温柔劝导的样子,十分想穿回两人初遇时,把那个胡说八道的自己点个哑穴。
梁君澈低下头,努力让自己脸上的红潮退散。
这人为何总是那么好,让他情难自己。
梁君澈低着头,看着对桌人纤细的脚踝,闷闷道:“没事,我父亲不在意。”
他一年都未必能看到父母一面,父亲当然不在意。至于实际出资的梁老爷子,那更是不在意,一千万对其而言不过洒洒水。
苟玳:“你父亲可能现在不在意,难保以后呢?况且还有你后母,吹吹枕边风,将事情严重化,把你塑造成不成器的逆子,怎么办?”
对面的人越情真意切为他着想,梁君澈就越郁闷。
现在实话实说,梁君澈没勇气。他能感受到,对方对他比别人特别一些,他能在洋王的海洋里略微脱颖而出,就是因为自己的“身世”,让对方同病相怜。
没了“身世”加成,再加上欺骗的原罪,他不知道对方会如何对他。
直接绝交从此列为黑名单?
或者仍旧微笑,但笑容里没有温度?
哪一种他都无法接受。
扯淡的开头,只能用更扯淡剧情来圆谎了。
梁君澈将头埋得更低,努力酝酿情绪。
“其实,我后母已经和我说过,我不能从这个家里带出一分钱。这个公司,虽说是让我试水、打理,但实际操控权是我的父亲。我爸说了,如果有盈利,盈利给我当零花钱,如果亏了,他会继续投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