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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江岸42

好像曾经有一位诗人说过喜欢本来就不是件讨喜的事,因为向往,因为辜负因为怯懦,因为放手。

北京很久没有下过这样一场瓢泼大雨,将柏油马路和远处的高楼大厦都洗得湿漉漉的京郊的山林更是被渲染成了一幅水墨画雨雾相声,大雨击打的声音极其喧闹,任凭行人怎样小心翼翼地躲避风雨都会沾湿衣襟打湿裤腿。

沈岸来的时候没有带伞,滞留在这座失修的亭子。

亭子上破了一个小孔,一直在往下落雨丝,滴滴答答,在脚边形成一片水洼,顺着里面的缝隙流下去混杂着尘埃和泥土,形成浑浊的一道水纹。

他是来上坟的。

沈恒是作为烈士埋葬在这片墓园他的姓氏用红色朱砂书写,名字用墨,旁边摆满了祭品经常会有学生到这片园林来扫墓,听他们的师长讲述英雄的故事。

事实上沈岸对自己父亲的印象却并不如此。

小时候很多次入梦他都能听见母亲很小声地在他耳边哭,她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做。

在很多人的故事中他的父亲一直是个薄情却又多情的角色,他能留在边境,几年都不回家见自己的妻子一面却也能在战场上,为了那个不是他妻子的女人挡子弹。

那个女人名字里有个“梅”字,她从来都没有踏入过军区大院一步,沈恒却为了她栽种了满园的梅花。

父亲对母亲没有情,沈岸知道,虽然父亲没有说。

梅姨没有全名,她是在边境被收养的遗孤,在沈岸的印象里,这个女人永远都是刚毅勇敢的,她在边境的表现不亚于任何一个战士,她知道沈恒有妻子,也从未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最多的,就是在腊月暴雪的时候,留在她碗里的半碗鸡汤给沈岸,然后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头。

她死之前,跟沈岸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是他的孩子,所以梅姨也喜欢你。”

梅姨知道在千里之外的京都,她的心上人有一位妻子,所以她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替沈恒照顾好他的孩子。

他们之间并没有互相向对方吐露过心意,也并未发生过任何出格的接触,但是他们之间的故事被后来的人口口相传,写进故事里,配的图是那满园高墙的梅花。

可是高墙里住的是沈恒明媒正娶的妻子,沈岸的母亲。

这个可怜的女子不能自主选择自己的婚姻,只能每天对着她丈夫为别的女人栽种的一院子梅花,细数着漫长的日子她有的时候会跟沈岸哭,却也不知道哭什么。

明明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唯独少了一段情,不是没有依靠,只是觉得每一个独自度过的新年,太冷了。

很小的时候,沈岸就想,如果自己以后有了妻子,一定不会让她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房子里他会给她足够的陪伴,还有足够的依靠。

玉兰花开的那个夏天,就在夏夜的天空下,江有枝踮起脚吻了他。

沈岸不知道怎么亲吻,二人都很生涩,这一幕没有任何人看见,当然也不会被相机留存下来,但是每一次想到她小心地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还有少女清甜的香气,和仲夏的馥郁一起,是永远磨灭不了的记忆。

他一直都认为,江有枝会是他未来的妻子。

但是后来,她红着眼边,在病床上,小脸因为贫血而显得那样苍白,声音沙哑:“三哥,你爱过我吗?”

在他的认知里,爱是陪伴,是相守。

在那之前,他从来都没有认真考量过他们之间的这一段感情,因为那个俏兮兮的小姑娘喜欢了他那么多年,从初中开始就跟在他后面,好像只要跟她说一句话,她就能开心一整天。

这样一个姑娘,却笑盈盈地对他说:“但是啊,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沈岸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心口,那里的口袋里装着一支已经用旧了的白色素描笔。

她曾经的画被好好封存在他的书房,放在最里头的位置,好像这样,那些记忆就永远不会消失一样。

雨声还在滴答滴答地响,是超脱世俗的空灵的喧闹,让他喉中干涩,是胸口隐隐作疼地苦。

她似天上皎月。

他又凭什么觉得,她永远可以留在那儿,等他一个呢?

雨好像渐渐小了,沈岸没有犹豫,走进细密的雨帘之中,走出墓园进入车内的时候,他的发丝已经湿透了,眉和眼睫都挂着水珠子,衬衫被浸湿了,粘在锁骨上,水珠顺着喉结和脖颈的线条滑下来,整个人好像雨中失落的丧家犬一样颓唐。

雨刮器一下一下,锲而不舍地拂去汽车挡风玻璃上的水渍。

手机发出几声震动,接起来,是陈延彻的声音:“三哥,你来不来呀?”

“不来。”

“现场真的好热闹,还是学美术的有艺术细胞,他们自己设计了喷泉和灯光,特别好看,来了血赚不亏!”

那头的音乐声和雨声混杂在一起,还有各种各样的人声交错,沈岸薄唇微抿,没有说话。

今天糠馨杯制作方决定在启兴的大礼堂举办一场假面舞会,给每一个选手和学生甚至步入社会的校友都发了邀请函,场面空前热闹他一般不喜欢这样的社交场合,所以没有出席。

正在陈延彻打算要挂断电话的时候,他听到旁边她熟悉的音色:“你猜我是谁呀?”

陈延彻很给面子:“嗯因莱?”

“不对!”她“咯咯”笑了几下,“你明明已经看出来了,就在这儿装!”

那头已经掉线了,沈岸捏紧了手中的电话,没有立刻拿开。

他来到启兴大礼堂的时候,舞会已经进行到一半了。

“哎哟,先生,小心。”一个推着小甜品推车的姑娘被他的速度吓了一跳,抬起头的时候,看到他没有戴面具,笑道,“先生,进场需要佩戴面具哦,我带你去化妆室挑一个吧。”

他一面在场内五光十色的灯光,面具,礼服中寻找她的影子,一面点头。

姑娘穿着会场的女仆装,笑起来的时候有两个酒窝:“哈哈哈,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戴纯黑的半脸面具都这么好看。你一出去,肯定好多人找你跳舞。”

她那头还有很多事儿,正说话的时候,就有另一个穿着女仆装的姑娘来喊她:“完了完了,蛋糕快不够了。”

“我马上就来等等我啊露露。”姑娘立刻跑了出去。

那个被叫做“露露”的女孩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戴黑色面具的先生好像有点眼熟的样子欸。”

“得了吧,你看哪个帅哥都觉得眼熟。”

“哈哈哈也许是我认错了。”

两人一边互相调笑着一边抛开了。沈岸走出化妆室的时候,新的一支舞曲正好开始。

优雅悠扬的音乐在会场内盘旋,他的目光落在那边的舞池中,一眼就看到了她。

灯光落下,正好打在她的发梢,她很少穿这样鲜亮颜色的礼服,鹅黄和少女是最好的搭配,面具上一根雪白的羽毛,下颔小巧精致,只能看见娇艳欲滴的唇色,还有微微上扬的嘴角。

她身边的人穿着深褐色的西装,这是个不那么死板的颜色,却和她的礼服非常相配,二人好像说好的一样,面具上都有一根白色羽毛,江有枝在他怀里转了一圈儿,舞姿灵动得像个精灵。

他们是全场最曙目的一对,默契的配合和流畅的舞姿吸引了不少掌声。

沈岸微微收紧拳,这一刻内心的抽疼连他自己都还没来得及发觉。

“先生,我能请你跳个舞吗?”他身边传来一个女声,这个声音他认得,是林犀。

回过头去,看到林犀同样戴着黑色的面具,她很少化浓妆穿礼服,今天的打扮能显出她下颔和脖颈的线条,非常好看。

“你认出我了,是不是?”林犀笑了笑,“我还没跳过舞呢,不知道你能不能教一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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