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留了。”陆仰歌起身,“我女朋友还在车里等我。”
“慢走。”沈岸目送他出门,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的女生扑进他的怀里。
陆仰歌伸手揉了一下她的脸颊,二人并肩逐渐走远。
江有枝把门打开一条缝,露出半只黑葡萄似的水灵灵的眼睛:“你该改个名儿,叫沈醋坛子算了。”
“改名儿也行,”他态度混不吝,“只要你以后别跟那人来往,我明天就去民政局。”
江有枝:“人早就在朋友圈里发合照官宣了,女友长得很漂亮。”
沈岸舔了舔腮帮,没有立刻回答。
江有枝以为他已经理解了,没想到这男人低头逼近她,声音微冷:“你还留着他微信?”
江有枝:“”
“那什么,我去接许露啊。”根本没有沟通的余地,江有枝找个由头开溜。
沈岸长臂一勾就把人拉回来,抱住她,力道很紧:“我不能想象,如果再失去你一次。”
“哎呀,煽什么情啊。”江有枝摸了摸鼻子,语气中带着点轻哄,“我们不是马上就要结婚了吗,老公?”
“嘶”一瞬间,她听到身边男人发出一声漫长的吸气声。
“诶嘿。”哄完了,准备溜。
沈岸握住她的手腕,眸中清亮,语气很明显放软下来:“再叫一声?”
“什么啊。”江有枝准备装傻到底,“我要去接露露了,待会儿要让人等,多不好。”
沈岸不放人,江有枝就佯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沈岸这才放手。
江有枝走出门,开车去央美,把车停好之后给许露打电话:“许老师,下课没呀?”
那头许露接得很快:“已经下课了,在给学生们修改作业呢,要不你来教学楼a前面这块儿空地,我们上的是写生课。”
江有枝挂断电话,走进校门,这时临近初夏,央美校门口盛放了一树潋滟的樱花,再往里走,满目是充满浪漫情调的粉色,微风一吹,落英缤纷。
远远地江有枝就看见了许露。
许露的穿衣风格逐渐变得日常起来,一般简简单单用夹子把头发挽到脑后,穿着淡粉色的荷叶边袖子上衣,下身是淡蓝色牛仔裤加帆布鞋,给人一种经过尘埃洗礼过后岁月静好的温柔气质。
她一直专注于学术派油画,斩获了教育界很多项奖项,已经被评为了副教授职称。
旁边有个模样清秀的男学生静静地站着,看许露用铅笔橡皮在修改自己的素描阴影面,也许是注到了江有枝的视线,男学生抬起头,用手微微虚捂住嘴巴,惊讶道:“江,江有枝!”
许露闻声抬头,笑道:“不好思,不知不觉就拖堂了这么久。”
“没有没有,是我们硬要把许老师留下来。”另一边,立刻有学生接话道。
“就不耽误大家时间了,下次上课见吧。”许露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学生们开始三两结伴地散去,只有男学生还留在原地,看着江有枝,有点不好思:“那个江老师,我女朋友是您的粉丝,不知道可不可以要一个签名?”
江有枝笑道:“我不签名的。”
“那可以给我女朋友写一句话吗?她一定会很开心的。”男学生眼中满是希冀。
江有枝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道:“可以。写什么呀?”
“就写,考研加油t欣欣。”男学生拿起刚才许露给他修改的素描基础作业,顺手翻到背面,“写这儿吧!”
江有枝捂嘴笑:“你许老师还在这儿呢。”
男学生挠了一下头,看向许露。
“你就写吧,我难得看他这样儿。”许露挥了挥手。
男学生如释重负,把素描纸递过来,江有枝就用素描笔在背面写下男学生要求的一排字,又加了一个笑脸。
“谢谢江老师,谢谢许老师。”男学生道谢过后,心满足地走了。
江有枝帮许露把东西搬到办公室,抬头的时候无中看到一张照片。
是许露和严骆荣的合照,画面中严骆荣笑容很是恣轻狂,低头看向许露,好像满眼都是他怀里这个娇小的短发女孩。
“哦,我听说那是许老师和她丈夫的合照。”许露上完素描课,去卫生间洗手了,而一旁的男同事不知道其中状况,向江有枝解释道,“许老师说,她丈夫在边境,保卫我们祖国呢。”
他刚说完,许露就走进来,和江有枝四目相对。
“露露,手洗好了么?”是江有枝率先打破沉寂,把一张餐巾纸递过去,“擦擦吧,我们要走啦。”
“嗯,谢谢。”许露接过餐巾纸,擦拭了一下手,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不动声色地把合照放进抽屉。
江有枝伸手拉住她:“露露。”
“没事儿。”许露抬起头对她笑了一下,“让你看笑话了。”
江有枝觉得一阵心疼,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
二人并肩走出教学楼,走道上被风扬起一片淡粉色的樱花。
“就在那里,他向我表白了”
许露伸出一只手,指向那片颜色或浓或淡的樱花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