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干枯的树枝被风吃的呜呜作响,似乎是在为这两个人的重逢喜极而泣,淡淡的阳光从窗户落下,让人觉得温暖,就连那落在地上的窗影和树影,也变成了一幅好看的画。
冷旭并没有清醒过来,只是眉头紧锁,似乎在做着什么斗争,宋潇潇一遍一遍呼唤着他名字。
她想,自己从来都不知道冷旭还活着,只是看到那被封条封住的孟府大门,听人说孟大人和孟夫人早已双双被处死,少将军也未能幸免于难,被尚少帅用了药还拖到比武台上比武,被尚少帅羞辱最后重伤置死,草草掩埋……
宋潇潇看着眼前躺着的人,是经历了怎么样的劫难,九死一生还能够留着一口气,昏迷中呼唤着自己的名字……而自己却在仕途路上沉迷了那么久……
宋潇潇的泪一直在不停的流,滴在冷旭的脸上,手上,前胸上,她抚着他的眉,他紧闭的眼,他的唇,喃喃道:“冷旭,宋潇潇来了,宋潇潇就在这里,你醒过来吧。对不起……我来迟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户里的阳光,开始慢慢暗去,宋潇潇的身影也越来越黑,如同一个美丽的剪影,门外有轻轻的叩门声,宋潇潇擦了擦眼睛,说道:“请进。”
门外走进一个人,宋潇潇看不清是谁,只见来人并不说话,只是点亮的屋内的灯,霎时,一片明亮,宋潇潇这才看清,是司徒新。
司徒新轻轻走过来,拉把椅子在床边坐下,轻声慢慢道来:“有一日师傅派人来叫我,看上去有急事,我不敢怠慢,急忙来到这里一看,冷旭如同一个血人一样,身上都是黑色的渗杂了土的血,我大惊之下看着师傅,师傅脸色凝重,他亲自剪开冷旭的衣服,一条一条的清洗伤口,我真担心冷旭活不成。”
宋潇潇静静听着,手里依然有冷旭的手。
司徒新看了看跳动的灯光,像是沉浸在回忆里,“我是一个孤儿,自小被师傅收养,在我五岁的时候,冷旭被孟大人、孟夫人送上山来拜师学艺。师傅从不收外人,但不知道他和孟家有什么渊源,亦或是……喜欢冷旭吧,就破例收了。
我和冷旭在一起学艺十二年,早已经如同亲兄弟一般。冷旭下山回了家,听说很是受皇帝的器重,孟家也家世显赫,一时风光无限。可是不断的战争胜利,特别是……
山海战役的胜利,功高震主,也让尚少帅不满,用了莫须有的罪名,导致了孟家的灭门之祸,师傅派去的人救回了冷旭,他们……”
司徒新一停顿,语气中有了恨意,“是从土里把冷旭挖出来的,若非是抓紧喂了师傅秘制的丹药,再连夜的快马加鞭往回赶,想必……”
宋潇潇转头看着冷旭,心疼无比,冷旭……你到底受了多少苦?游走在死亡的边缘?
司徒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也许是情深所至,冷旭过了很多天才慢慢稳定下来,师傅也略略松气,可是他的伤势却时好时坏,嘴里……”
司徒新看了宋潇潇一眼,“一直喊着你的名字,直到他昏迷三个月时,我再也坐不住,想下山去找你。可是我……已经立过重誓,为了报答师傅的救命授艺之恩,终身不下南泊山,为了表明决心,我吃了盅毒,师傅给了我解药,可是在一次山林中走路时,我遇见了熊……”
司徒新的语气平淡,但宋潇潇却听得心惊肉跳,“我只顾得与它周旋,丢了包裹,也丢了解药。不想徒劳而返,所以继续前行,我想着孟府在皇城,那里应该会有你的线索,所以去了那里,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