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有人,鬼迷了心窍,兀自挖肠割肉,当即挨了石坚一记雷拳。
若非石坚顾忌陈玉楼的颜面,这记雷拳当要劈死那几人!
就这,那几个鬼迷心窍的卸岭群盗也突然面如金纸,被一记雷霆之力轰飞在地,哇哇狂吐鲜血不止,已然受了重伤。
霎时间,丹井底下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懵了。
不知石坚为何会暴怒出手。
只见石坚面色铁青,冲着那些残骸碎尸施了个道稽,叹道:“无量天尊!”
旋即转身对陈玉楼等人道:“陈总把头,这仙宫宝殿中金玉无数,已够卸岭兄弟吃喝几辈子不尽了。如何再做损坏尸骸之事?”
“还望陈总把头发发善心,饶过他们一次,将这些尸骸妥善安葬了吧。”
谁都想不到,石坚竟是为此事而发怒。
但转念一想,石坚出身茅山,乃是正统道人,如何看得这一幕,发怒也是理所当然。
可理解归理解,心底总归憋了一股气。
自古卸岭力士盗发古墓,便是倾巢出动,能将一座古墓搬得干干净净,那古尸残骸死去多年,身金玉无数,众人怎能轻言放弃?
只是石坚雷法高强,一路走来多有帮助,又是陈总把头的座宾,众卸岭群盗便按下不忿,将这股气藏在了心底,暗暗埋怨石坚多管闲事烂操心。
石坚道法高深,一双法力运目,可虚空生白。
在这环境阴暗的丹井深处,将卸岭群盗的每张脸色看得真切,只见众人面色不忿,似有埋怨之意,连陈玉楼亦是面色阴沉,不太愉快。
不由心底默默叹了口气。
贼就是贼,匪就是匪!
无论陈玉楼如何出类拔萃,也改变不了他盗匪魁首的脾性。
二人理念不合,终归走不到一处。
这般想罢,石坚心底叹息,觉得他与陈玉楼终究不是一路人,此番瓶山事罢,便决定和卸岭一派分道扬镳,再也不做联系了。
陈玉楼也很尴尬。
他没想到,石坚竟是为此事发怒。
他当然理解石坚的做法,但卸岭有卸岭的规矩,他们这般做法,乃是秉承赤眉军义举而来,已经传承了千百年,谁也说不得什么。
更何况——
石坚含怒出手,突然将那几名手下打成重伤,更是丝毫不给他这个卸岭总把头面子。
这如何是兄弟所为?
当即,陈玉楼也憋了一股火气。
不过,他与石坚终究是八拜之交,此次瓶山探宝还要仰仗他的雷霆手段,当即微微一笑道:“兄长见谅,我卸岭一派始自新汉赤眉军。”
“当年王莽篡权,天下大乱。”
“我赤眉义军揭竿而起,盗发汉帝陵寝,毁尸灭迹,亦是为天下穷苦百姓出气。”
“千百年来,这传统就留了下来。”
陈玉楼舌绽莲花,先将卸岭群盗肢解毁尸的手段,说的大义凛然,将卸岭群盗的心气稳住,更不让石坚和搬山道人小瞧了他。
之后又笑道:“不过既是兄长求情,我陈玉楼便破一破千百年来的规矩,饶过他们一次,将他们妥善安置,另选一处吉穴安葬了。”
此番话,当真是舌绽莲花。
一箭三雕!
令石坚、鹧鸪哨等人暗暗赞叹。
可无论陈玉楼说的多么好听。
他和石坚之间,终归生出了几分嫌隙,兄弟二人已然离了心。
连鹧鸪哨这个外人都看得明白。
虽然眼下二人为了共探瓶山,还能装作若无其事的称兄道弟。
实则分道扬镳的日子不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