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学东推开家门的时候就发现田欣莲今天有些反常,她如常在小厨房里做饭,却没有听音乐,安静的低着头在切西红柿,灶上的一锅水已经煮沸冒着白烟,她也没有察觉到。
程学东脱下工服扔到床上,推开厨房的推拉门走了进去,长臂一伸从身后揽住田欣莲,双手不断地来回摩挲着她,将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笑着说:“今晚就吃这个?晚上没去买菜?”
田欣莲的身体僵了两秒钟,程学东察觉到了,只是装作不知。
田欣莲用空着的那只手去掰像八爪鱼一样粘在身上的程学东,不怀好气的说道:“回来又不洗手,一身的烟味,别碰我。去打两个鸡蛋,马上就能吃饭。”
程学东的笑意开始减淡,不悦地说道:“今晚还是不让碰?”
田欣莲放下手中的菜刀,回身看着程学东,平静地说:“我吃避孕药,这个月来了两次月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以后还想生孩子,你若不让步,以后就不用碰我了。”
程学东收回了胳膊,食指快速摸了摸鼻梁,甩了甩刘海摇头晃脑的说道:“老子就不爱戴套,想生你就生啊,干嘛还吃药,我看你是压根就没想给我生孩子,说吧,心里惦记着哪个男人呢。”
田欣莲拿起菜刀在菜板上砍了一下,说道:“不帮忙就滚出去,我今天心情快炸了,别惹我,你成天老子老子的,你究竟是谁的老子。”
程学东听到菜板的一声闷响,并不动怒,掏出一支烟当着田欣莲的面就点上了,果然,田欣莲的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闻到烟味就忍不住捂嘴咳嗽了两声,程学东报复性的愉快的笑了起来,田欣莲右手推了他一把,“唰”的一声关上了厨房门。
程学东两指夹着烟,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将声音调到最大,然后一屁股坐到床沿上,也不脱鞋,把两个枕头摞在一起,就那么两腿交叠瘫在床上,惬意地抽着烟看电视。
田欣莲是个爱收拾家的人,床上整整齐齐叠了两床被子,程学东看了就觉得碍眼,自从俩人同居之后,田欣莲就以各种理由搪塞他,后来他自己悟出来,田欣莲是嫌他不讲卫生,才一直一人一床被子的。
这是栋三层的公寓,每间房子小得可怜,推开门就是一张床,床边放着一个布衣柜,靠墙里面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台电视机和饮水机,连冰箱都没有地方放,厨房和卫生间仅够一个人在里面打转。
房子隔音效果还极差,他们租的是一楼,外面走廊上走路的声音从窗户清晰的传来,田欣莲在夜间甚至能听到不知哪家男人的打呼噜声,让田欣莲本就不好的睡眠质量更差了,更别提谁家两口子打架或者小孩哭闹,那简直闹得一层楼的人都别想睡觉。
就这样的方寸之地,也被田欣莲收拾得清爽整洁,门口挂着带有蕾丝花边的长长的门帘,屋内的大窗户上有两片垂下来的浅色窗帘,白天撩起窗帘后还用两根带流苏的长绳子扎的一丝不乱。
过季不穿的衣服被她整整齐齐装在各自的皮箱里,衣柜里挂着洗得干干净净的衣服,鞋柜里的鞋子也码得井井有条。
程学东看着一尘不染的房间心里不爽,家里的一切都有田欣莲的气息,唯有他是那个不协调,所以他随手将烟灰弹到干净的地上,煞有介事的故意笑了笑。
对面住的刘大哥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小程,又跟小田吵架了?那么好的闺女,你咋这么不知好歹呢,电视声音那么大,你是聋了还是咋的?”
程学东厌烦地撇撇嘴,随手拿起遥控器把声音调小,大吼了一声:“好了吗您内?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