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牢房。
阴明不定的光线将整个牢房切割成了阴明两面,微不可见的飞尘在光线中飞舞,明暗不定。
宁远躺在阴暗一面苦苦呻吟,而夏宁则站在光明面中淡定围观。
一旁的几位大人瞧着夏宁帅气的侧脸,谁也没有说话。
“你这个逆贼!好大的胆子!”叶侍郎冷冷瞧着他,就像瞧着一只将死的狗,“竟然敢犯下如此滔天大罪!陷害驸马不说!还引得户部李大人、工部陈大人、兵部赵大人、五军都督府李大人还有天工阁的大周先生、萧远先生远来金陵!为你擦屁股!”
叶侍郎的语气与他即将甩出去的黑锅锅底一般冰冷。
“还敢蒙蔽我,先是诱使我微服上街,后来更是通过强抢民女的行动来激怒夏驸马!让我误以为他是刺客!”叶侍郎冷冷的斜了他一眼,痛心疾首的语气像极了一个拨乱反正的伟人。
“我!你这个奸……”
宁远瞧着叶定,脸色涨红,指着他的手剧烈颤抖着。
“我什么我!”叶定瞧着脸色通红,一张嘴便要爆出大料的宁远,迅速给朱师爷打了一个眼色,“给我拉出去!痛打一百大板!打到他再也说不出这些混账话为止!”
堪称完美的甩锅!
言罢,几个虎背熊腰的仆从便以饿虎扑食的凶狠气势,一把堵住了宁远的嘴后,将这个贵公子拖了出去。
噗通……噗通……普通……
“啊!”
随即,一阵堪称凄厉的沉闷哀嚎便在门外响起。
夏宁瞧着叶定,一脸佩服。
这位叶大人光明正大、从善如流的神色就像是几个时辰前他根本就没有状告并让任嚣逮捕过自己一样。
不去做演员简直可惜了!
“几位大人!驸马殿下!下官在这先给您赔不是了!我本来以为这个欺上瞒下的蠢货是有逮捕文书的!”
叶定处理完了随时可能将自己出卖的宁远之后,随即对几位大儒与将军做了个揖。
笑脸盈盈的。
态度十分和蔼。
同时内心计数着。
在见到几位紫袍大佬的第一时间,他便已经派出自己的心腹分别告知了赵文与已经返回杭州的任嚣。
算算时间,他们也应该到了。
他可不蠢,想要在吕相这样的领导手下混下去,两头下注才是真理。
“那便让老夫将驸马带出去吧!”陈平瞧着一身囚衣,却丝毫不影响风度、颜值的夏宁满意的点了点,这样的弟子真的很让他满意!
他顿了顿,瞧着李煜挑衅道。
“毕竟那是我的亲传弟子了!”
周围哗然声传来,在场的十多名官员,看向夏宁的眼神,有的是对他抱大腿的不屑,有的是对他主动大腿的鄙夷,有的是对他能抱到大腿的羡慕,还有的是五味杂陈。
“不……他不能跟你走!”李煜摇了摇头。
周围官员的神色为之一振,他们最是看不惯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了,如今李大人终于要伸张正义了。
真是苍天有眼!
“就你这般黄狗身上白的老匹夫也想让夏驸马做你的亲传弟子?”李煜摇头挑衅道,“那不是屈才了!”
他看向夏宁。
“殿下,如何去和我学诗词!”他顿了顿,摸着胡子,一脸自得,“老夫能写,春花秋月何时了……”
“不比那个老匹夫强上百倍!”
周围那些后来才赶到的刑部官员们一片倒吸冷气,怀疑世界的神情。
“诗词小道!有什么可以学的!”赵尚书冷哼一声,“不若去学兵法!在老夫门下,一年足以让殿下!成为万人敌!”
他矜持的停了一下,“老夫的女儿年方十六,饶是倾国倾城!正好是长公主的表妹!不若效仿那娥皇女英故事!”
“不知殿下意下如何啊?”
周围之人瞧着赵尚书一片惊色,但还未等他们来得及倒吸一口凉气。
“那我家女儿该怎么办呢?”
大将军李若白便插话道,“学你的兵法有什么用!你这个老学究有一兵一卒不成?”
他瞧着赵慕安,讽刺道。
“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兵部尚书!打过一个胜仗吗?”
接着他望向夏宁,“不若殿下纳了我家檀儿!这样一来!我五军都督府的万千兵马不正好为带你下所用吗?”
周围人群望向夏宁的神色已经不再是掺杂着对他人品的蔑视、鄙夷的五味杂陈了,而是几乎毫不能掩盖的羡慕。
恨不能以身相代的羡慕!
这种好事为什么不能轮到他们!
这是命运的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