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的夜色开始消散在寅时时分,街道上传来打更人的第五次打更声,竹梆子敲击在锣上,发出响亮的声音同时伴随着打更人的呼声像是拉开了这一晚的夜幕。
这一夜街道上的马蹄上声就未停过来来回回好几趟院中的仆从都被叫醒了来,整个院子都点亮了烛火郑文跪坐在青铜花枝灯树旁手持一卷书牍在昏黄的光晕下听到来自中央大街的第六波马蹄声时脸色变得晦暗不清。
表了手持火烛,走到门前熄灭了烛火才推开半掩的房门走进去。
“女公子去前院的闺门上了锁,守门的门隶说没有蔡夫人的手谕是不会开门的。”
郑文听到这句话手指在已经光滑的书牍上摩挲了好几下后站了起来叫上身旁的阿苓后就往外走,雎和两位粗使奴仆在外低语,看见出门的郑文才停下了话语:“女公子,你这是要去哪儿?”
两位奴仆唯唯诺诺地退到一旁今日她们被在天还未亮大约是寅时时分就被雎叫了起来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一直就颇为不安。
郑文道:“雎,你跟阿苓和我一起去趟世母的院子,表了还有你们就守在院子里,如果前院有人来找我,记得派人去给我报个信。”
表了点头,两位奴仆也连忙诺诺应是。
这时的天还是暗的抬头远远望去,整个夜幕就像一面黑色的镜子,沉沉地压在这片大地上,其余的院落也都是黑暗的,估计还在睡眠中,如果不是郑文这几日在睡觉中都一直很警醒,估计也不会听到那么远的地方传来的马蹄声。
雎手持火烛一路照明走在最前方为她引路,郑文身上里面穿了好几件单衣,走动了一段距离就感觉躁热起来,只能松松领口和卷起衣袖,稍微散点热。不过这也说明长时间的锻炼还是有结果的,她的身体是比之前的脆薄皮好了很多。
走了不到一刻钟就到了小西院。不过小西院比东院那边小了很多,院门也紧锁着,整个院子里看不见一点光亮,估计都还在沉睡中。
郑文让阿苓上前敲门,门上没有铜环,不好敲击,就是一个木制门板,郑文直接让阿苓大力撞击,要不然里面熟睡中的人根本听不到声音。
过了一会儿,里面总算传来了动静,小西院的里面渐渐亮了起来,开始有了人声。
郑文几个人被带了进去,蔡夫人跪坐在堂内的上方,头发还有些凌乱,身穿寝衣看模样应该是起来的急,还没有时间去打理梳妆。
她看见郑文后也有些惊讶:“三娘子,你怎么来了?”这个时间点来找她不得不让蔡夫人多想,眉头微皱正想多问几句,结果刚说完揉了揉太阳穴处,她就感觉困意上涌漫不经心地抬起衣袖掩着下半脸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让外面侍奉的奴婢门端几杯热饮进来,神色也带着几丝倦怠。
郑文不想在这边耽误时间直接道:“世母,我想去趟前院?”
蔡夫人让奴婢用温热的湿巾擦拭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和眼部,试图清醒一点,听到这话让身边的奴婢退下:“去前院?”她看了看外面依旧暗沉的夜空:“这时候去前院干什么?”
她并没有察觉到今晚的风云变幻,听到郑文这话,也当小孩子心思:“三娘子,等天亮了,世母再给你闺门的手牍。”
郑文抬眼对上蔡夫人那双眼睛,直视了好一会儿在对方已经皱眉后才说出一句话:“宫里可能出事了。”
蔡夫人兀地端坐起来,看着郑文平静的面容:“是小叔子告诉你的?”
郑文垂了垂眼帘没回答。
蔡夫人却以为是郑勷暗地里和郑文说了些什么,毕竟郑勷一向待郑文与众不同甚是宠爱,甚至允许对方随意地出入书屋,在听见这句话后脸色也变得郑重起来,思虑一番后叫身边的贴身奴婢拿来一块小铜牌,上面画有一些图案,右下角上刻有一个小小的郑字。不过她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打量观察这个铜牌,拿了之后就带着雎和阿苓前往前院,蔡夫人不放心还特意让身边的一个奴婢跟在她们身后。
一路快走到了前院,郑文直接越过萧蔷,进来了前院的守卫院子,田几他们就住在这边,郑文先让人把院子里的守卫叫醒后把人安排在院子的各个门口守着,还有一些散在特定的通道中巡逻,之后带着田几就去找郑府的大管事布吉,对方一直是郑勷的贴身家臣,一定知道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