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斐然有些惊讶:“你醒得很早。”
姜羡打个哈欠:“是啊。”
天知道,就因为苏斐然一句“叫你起床”,常年赖床的他为了今天不出丑,昨晚压根没!睡!觉!
眼底青黑一片,但秦羡心中还是有些期待的。现在天还没亮,苏斐然找他来做什么呢?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总见过,他盯着泛白的天空,脑中便浮出一个念头:难道是看日出?
苏斐然先问他:“你状态似乎不妥。”
姜羡立刻回:“我没事,我们走吧!”
内心激动:太阳天天亮,但他还真没看专门看过日出!
苏斐然见他如此积极,便点头走出,却没有向姜羡预料的山顶,而是来到一块空地。
姜羡左右看看。宗门中为方便弟子练剑,类似的空地很多,但……这儿可看不到日出啊。
他意识到有什么问题搞错了。
苏斐然已经在她对面站定,“当啷”一声,拔剑出鞘,抬手:“请。”
姜羡傻站着。
苏斐然见他不动,只好重复:“请。”
姜羡脸色陡然一红。本命剑出鞘!
晨光熹微,苏斐然见不到他脸上赧然,他攻势迅猛,苏斐然更无暇顾及他脸色。
换句话说,没人知道他想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姜羡微松一口气,慢慢投入到这场战斗中。
昨日的比剑,其实以平局收尾。两人势均力敌,战斗中便能将对方的潜能激发到最大,因而越战越欢,越战越勇。又因为不以获胜为目的,所以越战越久。
直到苏斐然力竭认输。
姜羡有些气喘:“你的剑是器修炼的吧。”
苏斐然问:“很明显?”
“这是自然。”姜羡语含轻蔑:“在那些器修眼里,剑首先是器,其次才是剑。但在我们剑修眼里,剑只是剑。他们炼的不过是个工具,我们炼的可是战斗伙伴。这怎么可能一样。”
他傲上心头,把本命剑递到苏斐然眼前,和她的那把法器做了全方位的比较,并对法器进行了全方位的批判,最后一扬眉:“我们剑修的铸剑术天下第一!”
苏斐然很自然地接话:“那如何才能请剑修帮忙铸剑?”
“想铸剑还得找我师母。”姜羡道:“但师母她出去游历,不在山上。”
苏斐然有些遗憾。她接大师兄的任务,便是希望有机会得到一把自己的剑,姜羡的实力她信不过,而他师母偏又不在。
苏斐然又问起阿黛。一个达到人剑合一境界的剑修!这简直是意外之喜。
可惜,她同样没能如愿。
姜羡告诉她,阿黛因为心智不全,练剑全凭直觉,未必有什么心得,更别说她和人日常交流都有问题,说不出心得这么玄奥的东西。甚至,常人都没办法通过切磋获得经验。
“我和她差距太大了,完全被压着打,还没怎么样呢就被打趴下了,能学到什么啊。”姜羡苦恼地说:“反正平日都是师母陪她练剑。”
对阿黛的实力有个明确认知后,苏斐然便推测,昨天阿黛几次拒绝和她比剑,大概是看不上她的实力。这激发了她练剑的欲望,于是又拉着姜羡切磋。
从晨光乍泄,到夕阳西斜。
师姐来找姜羡的时候,他的剑正抵在苏斐然脖颈,向前半寸便能见血。下巴微抬,眉眼飞扬道:“我赢了!”
苏斐然气息不匀,缓了缓才道:“嗯,你赢了。”
师姐睁大了眼睛,背过身去,又转回来。场景还是那个场景,只不过姜羡收剑,跃跃欲试道:“再来!”
苏斐然撑剑起身,手腕隐隐发颤:“不来了。”
姜羡有些遗憾:“不来了啊……”
师姐:师弟,你家姐姐是这么教你谈恋爱的吗?把剑比在人家脖子上?
切磋刚结束,姜羡就被师姐提溜过去,痛斥一番:“你怎么谈恋爱的?怎么能拉着她比剑呢!”
姜羡:不,师姐你误会了。
师姐:“比剑就比剑,人家都输了干嘛还逼着人比呢!”
姜羡:我输得更惨啊。
师姐:“至少把自己收拾干净吧?看你身上这树叶草叶的,在地上打滚了吗?”
姜羡:那是我被她打趴下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
最后,师姐恨铁不成钢:“再不济,带她去看日出!这总会吧!”
姜羡忙不迭地应声:“我马上去!”
“回来!”师姐扯住他衣领拉回来:“太阳都落山了,现在去什么去!”
姜羡:我好难。
但痛定思痛,姜羡深刻检讨了自己不合理的行为,决定明天改过自新,便在睡前斟酌明天的计划,想着想着,困倦袭来,两眼一闭,什么检讨什么计划,全都见了周公。
次日,苏斐然例行敲门。三声,没人应。再三声,还是没人应。又三声,依然没人应。
她直接拍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