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送走之后,顾雪摇见扶川还在殿内擦剑,她狗腿地笑了笑,道:“君上,咱们有话好好说,刀剑无眼,万一伤到人可就不好了。”
她走上前:“来,我帮您把剑收好。”
扶川冷眼瞧着她,哼了一声,任由她把剑收起来,放入匣子里。
顾雪摇知道扶川在生气,好在她心里明白扶川至少不会像对其他女仙一样把她丢出去。
她嘿嘿笑着,蹲下来给扶川捶腿:“君上,今天那溪灵公主好过分,她竟然挑拨我和君上的关系,用一万两黄金就想收买我,可惜我对君上忠贞不二,我立马就想拒绝她!”
扶川在椅子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以手撑额,他瞧着顾雪摇装出一幅正儿八经的样子,冷淡的眸中闪过一起柔和。
“你继续说。”他享受地靠在椅背上,想看看顾雪摇还能编出什么花样来。
“君上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就算给我天大的好处,我也不会离开君上的。”顾雪摇一边控制好力度给扶川捶腿,一遍笑道。
她在心里扇了自己一巴掌,痛恨自己变成了一个如此狗腿的人。
见扶川不说话,顾雪摇继续说道:“况且,那溪灵公主如此纠缠君上,我又怎会拿她的好处。若是君上不想见她,下次我在门外拦着她就是。”
“今日,你是如何碰见她的?”
“我在上清宫遇到了公主。太上老君那看守炼丹炉的小童子不小心碰到了公主,小童子都道歉了,谁知溪灵公主那仗势欺人的仙娥却一巴掌将人掀翻在地,打得他脸都肿了,我气不过,上前说了两句那仙娥。溪灵公主问我来历,知道我是倾岩宫的,就让我带她进来。”
顾雪摇偷偷瞧了瞧扶川的神色,发现他神态闲闲,脸色平和,便继续说道,“君上,我可是得罪了公主,今日你又将我留在殿内,让我听到了公主对你的表白,她更饶我不得,君上,你可要替我做主啊!”
扶川没说话,只定定望着她,轻抿的薄唇压抑着一丝笑意。
顾雪摇扑过来一把抱住扶川的大腿,将头搁在他大腿上蹭了蹭,“君上,我本不会参与到你与溪灵公主的爱恨纠葛之中,是你让我留下来的!你要负责!”
她的脸贴着他的大腿,温热的气息透过布料传到皮肤上,让扶川心中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他下意识想将人踢开,却并未抬腿,而是静静地就这样望着对方的脑袋。
她漆黑的长发在他腿上铺排开,又垂下来,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那光滑柔顺的长发令他想伸手摸一摸,但他很快止住了这样的想法。
见扶川没有动静,顾雪摇又晃了晃他的大腿,催促道:“君上,君上!”
半晌,扶川平定心神,他也不起身,只是喝道:“你是狗吗?见了谁都扑过来抱着腿一通乱蹭?”
语气虽然恶劣,嘴角却微微上扬。
随后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说话的不妥,声音稍稍缓和:“你起来,本座保你安然无恙便是。”
顾雪摇这才起身,展颜笑道:“谢谢君上!”
她得寸进尺地说:“对了,我刚才听君上说,会去参加三皇子的婚礼,梓安大哥不在,君上能不能带我一起去呀?”
扶川瞥了她一眼,问:“你去做什么?”
“我自打进了倾岩宫以来,就没出过几次门,君上带我去见见世面也好。我是君上府上的人,若是太没见识,日后在外面被人笑话,也是丢君上的脸。”顾雪摇把早就想好的措辞说出来,自觉很是合理。
扶川微微笑道:“前几日你不是天天往净谷天跑吗?”
顾雪摇笑脸一僵,她就是太多天没吃东西了,在倾岩宫偷吃会被扶川惩罚,她又没钱,只能去净谷天帮帮厨,顺便换点吃的。
她每次去,都是等扶川在看书写字的时候,她自认为自己做的很隐蔽,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扶川发现了。
顾雪摇做凡人太久,生活太苦,她只能在吃东西上找点乐趣。可现在做了神仙,到了倾岩宫,就是这不行,那不行。
上次偷吃被发现以后,她还被扶川拉去练剑练得腰酸背痛腿抽筋。
再这样下去的话,她都要罢工不干了!
她望着似笑非笑的扶川,一时之间气上心头,她低着头望着脚下,愤愤地说:“既然被发现了,君上要罚我,就罚吧!”
“反正我只是个木头成了仙,法力低微不及君上的十分之一,君上辟谷多年,可我就是喜欢吃。”
她越说越气,干脆一股脑儿地把实话全说出来:“我不仅喜欢净谷天的美食,我还喜欢凡间的食物!上次君上带我去凡间,我本以为自己遇上了个好主子,没想到那竟然是你给我的最后的晚餐!以后我不在倾岩宫当差,我一定会去凡间,把九州四海的美食都吃遍!到时候你也管不了我,哼!”
扶川见她气呼呼的样子,他端坐在椅子上,问:“你就这么想走?”
“是呀,我早就不想待在这规矩森严的天界了!”想到自己穿越以来遭遇的种种,还差点把命都给丢了,顾雪摇眼圈红了,她快步跑出去,喊道:“我巴不得赶紧走!”
扶川这才站起来,高声喝道:“你敢!你若是走出倾岩宫一步,就等着溪灵派人将你了结了!”
顾雪摇虽然怂了点,但也是个倔脾气,她哭着跑远了,还胡言乱语喊着:“死就死,反正在这儿做这个不行,做那个也不行,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顾雪摇一时激动,忘了御风,扶川一闪身便出现在她身前,抓着她的手腕把人往文熙殿内拽,他声音沉沉道:“不让你吃,你就如此生气,本座还未找你算账呢!”
他将人推到椅子上,凝眸喝道:“给我坐好了。”
顾雪摇一屁股撞在椅子上,她抬眼望着气势逼人的扶川,他向来是那种风轻云淡的样子,就算是和赤魈魔君决斗时,神情也是冰冷了些,这种气势汹汹的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