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寺众人猝不及防,阵法被破,佛法不修,杀气腾腾的驱魔司精锐从里到外将佛法浸染的每一处地方全都用血染红了,当然,这不是黑狗血那样的东西,而是碧云寺僧人们的鲜血……
缘真又惊又怒,不知道佛门的谋算是如何败露的,然而他还来不及说话,就感觉自己眼前一黑,浑身无力,再醒来时,惊讶地发现自己的修为居然被散掉了,归于天地气运之中,现在他成了一个普通人,什么都做不了。
至于难行头陀,猝不及防之下被人偷袭打成重伤,没个三四月恐怕是别想再来碧云寺了。
连难行头陀那样无限接近仙道宗师的存在都被重创了,碧云寺的未来还能有好吗?
“啧啧,碧云寺居然还窝藏了五千个逃犯,个个手里都有人命,你这是想在天子脚下养私兵啊,嗯?”冯一贤一脚将他踹飞,缘真口吐鲜血,整个人委顿了不少。
“不止,他们还逼良为娼,私自买卖土地,向民间收取高利贷等等,如今更是将大殿装饰得金碧辉煌,全部寺产加起来恐怕不下四百万两,这还不算其他的东西,冯都使,以后要是还有这样的好事,一定要叫上甄某啊。”甄应辂说道。
“甄提督放心,神京城的寺庙多着呢,咱们来日方长,一家家地走。”冯一贤也很有默契地给了甄应辂一个眼神。
至此,碧云寺上下僧众已经全部被控制了起来,该废修为的废修为,该杀的一杀,整个碧云寺今晚注定要刮起一场血雨腥风。
之前冯一贤还担心碧云寺的阵法太强,最后还是请了尊师出手,无上之力破除了法阵阵眼,迅速杀掉外围守夜者四百人,以这四百人的滚滚鲜血彻底磨灭了法阵最后的业力。
甄应辂此次只是挂名而来,真正出力的还是驱魔司的人,当然他也不是毫无收获,之前两个隐藏起来的罗汉想要对付他,反而被他打残,最后就被割开血脉,生生血流不止而死……
这一来一往,他至少处理了三十个修为高深的罗汉,可谓是重创了碧云寺高层精英,他能感受到围绕在碧云寺周边的业力正在慢慢消散,一旦业力彻底消散,那么必然会被天道所回收,化为供养天地运势的“养料”,那么届时碧云寺上上下下都将成为待宰的肥羊……
最后,自然是收尾和四处搜寻灵宝灵药了,之前的金鲤,如今也落在甄应辂的手中了,这才是他此行真正的目的,一条有着真龙血脉的金鲤,说不定将来会派上用场的。
此时却说裕隆帝刚刚削减了宗室用度,此刻春风满面的摆驾回宫。
一回到乾清宫内,一路小心翼翼观察着裕隆帝脸色的戴权此时却发现皇上似乎心情很好,连忙凑上来“皇上,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忠顺王府办事还是挺利索的,朕刚说着要削减宗室用度,他就直接下令处置了二十个宗室子弟,逐出宗室亲族,没收家产送到朕跟前来了……哈哈。”
“皇上,曹正淳曹公公从关外回来了,这次抓到了二十个佛门僧人,他们竟联合了关外披甲人犯上作乱!”
“正淳回来了?”裕隆帝有些惊喜,这可是为大青担任了两任职业打手的忠心之人,虽然身体缺少了一部分,不过对天家那是死心塌地的。
其作用,就相当于大青的刘桃枝,专为皇室处理那些不干不净的人和事……
“但是这次行动出了点岔子,有个随行官差大意了,被对方击杀,麻烦的是这人是淳亲王府的子弟,他把这事情揽到自己头上了,说是自己御下不严,请皇上治罪,现在就在宫门外跪着呢。”
“哈哈,你啊!想要给他说些好话也不用这样拐弯抹角,若是此事办事不力,朕倒真应该罚他了,但他此次行动迅速,一来一回不过十天就办好了差,你去叫他进来吧!难道真的还要朕去亲自迎接他不成?”裕隆帝摇头笑骂。
戴权一听也是面露喜色,赶忙到宫门外去把曹正淳带进来了。
“皇上,皇上,奴婢有罪,奴婢罪该万死!”曹正淳人还未到,哭声便从殿外传来,声音悲切倒是真心。
“起来吧!你也是侍奉过天熙先帝的老人了,朕信不过别人难道还信不过你?”裕隆帝扶起泪流满面的曹化淳,仔细打量着对方,说实话,他跟这些宫中老人打交道比较少,身边一直缺乏人手去替他干这些脏活,曹正淳之前一直驻守在辽西,专门处理关外事务,这次要不是事发突然,裕隆帝居然在太庙里晕倒了,曹正淳也不会兵行险招,贸然抓捕碧云寺和广济寺的佛陀们了。
曹正淳和戴权相比还要年长几岁,但身材高大面色白净,相貌端正倒有几分正气,没有寻常小太监身上那阴沉沉的气息,让人心生好感。
曹正淳当年在江湖上号称“铁散手”,一手铁拳散手打遍天下无敌手,但后来因家族获罪而净身入宫。由于曹正淳精通诗文书画,因此深受前任司礼太监王如桢的赏识。
后来进入内务府当差陪侍,极受祖父天熙帝的宠信,为人处事八面玲珑,身为职业打手的曹正淳从不搞结党营私那一套,且为人忠厚,并没有其他恶迹。
这样忠心耿耿的抱丹大成境界的高手,一只脚踏入了武修巅峰的厉害人物,自己岂能因为死了一个淳亲王府的子弟就草草将他处理了?
“皇上!”听见,曹正淳双眼通红又是一阵眼泪,旁边站着的戴权也默默抹着眼角。
“好了,好了,一个个怎么都做些儿女姿态,也不怕让人笑话!具体的事情朕已经听戴权说过了,此事事发突然也怪不得你,不过是佛门的某些人手伸得有些太长了。”裕隆帝拍拍曹正淳的肩膀。
“皇上,那个随行叛徒的行踪,龙禁尉已经打听到了,他进了京城一家商铺之后就再消失了,老奴猜测多半是已经被人灭口了,不过那家商铺是江浙一带商人所开,此事必定和张鄂门生一党脱不开关系,请皇上放心,只要给老奴一天时间,老奴保证把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曹正淳咬牙切齿。
“这件事先放一放吧,朕另有打算。”裕隆帝沉吟片刻摇头道,儒教势力已成,不止是朝堂数以千计的官员,更有儒门,佛道两门修士,江浙一带的大商人,大地主,应天府的豪门权贵牵扯其中,已经构成一个有简单政治纲领、有高端武力、巨大财力、权力人力影响力、堪称恐怖的利益集团。
裕隆帝虽然也曾经多次深入北地各州县进行探查,但由于政治因素一直不曾亲自下过江南,因此对这些人实在是难以说是知根知底,因此他选择将甄应辂这柄尖刀插到东南去,自己给了他便宜行事的权利,希望他能够摸清楚一切,到时候给自己一份名单,他再来根据情况来一个个地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