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窗边的办公桌上,星满坐在桌边低头研究着什么。就在此时,楼下的丁露上来告诉她,有个女士想要见她。
看着坐在对面的张芳,星满有些意外。
张芳告诉她,自己没有读过多少书,觉得看心理医生的都是神经病,上次是走投无路了,刚好路过楼下,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就来了。
对于这种情况星满觉得有些无奈,现在仍有很多人由于教育水平的限制,对心理疾病以及心理医生存在着很大的偏见。
这种情况下,张芳主动来找星满也是少见。星满略一挑眉,带着淡淡的笑意开口:“那,这次是为什么想要来找我的?”
“我……”张芳的神色看起来略不自然,“因为你愿意听我说话。”
“可我是个陌生人啊。”星满微微笑着,只陈述一个事实。
经过上次的交谈,星满知道张芳极度害怕自己被骗的事情让家人知道。所以,在这种心理极度不安的时候,反而只有陌生人更能让张芳觉得安心。
因为陌生人与她没有利益相关性。再者,上次受过星满的帮助,更让张芳有了一丝依赖心理。星满再一次强调“陌生人”,反而让张芳放下了防备。
果不其然,张芳的表情开始略微放松,支支吾吾的将话题糊弄过去:“没关系,你是个好人。”
“唔,这样么。”疑问的话却是陈述的语气,像是早就知道一般。张芳略有些窘迫,但这并不是星满要的。
见梵星满再没有开口的打算,张芳吞了吞口水:“姑娘,你是不是嫌我烦了啊。”
“没有,只是我不是很了解情况,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罢了。”星满试图引导张芳自己主动开口。
许是知道星满并不是厌烦了自己,张芳明显松了口气,但随后右边的极度紧张,似乎即将要说的话十分难以开口。
星满也不着急,只是静静的等着。
说起来张芳并不算是她的病人,也没有预约,也不算问诊,更没有档案。星满自认为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只不过是个遵守着社会各种制度的普通人罢了。
对于张芳,就算星满置之不理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毕竟她手边还有刚刚接到的三四个案子等待处理,时间并不宽裕。
但是星满觉得她身上有一丝特质像极了某个人,同样的市井妇女气息,大概是农村妇女都自带那种特性吧。只不过那个人不像张芳这么谨小慎微、六神无主罢了。
星满端着杯子倚在桌边,略微有些走神,张芳抬眼的时候便是看见的这样一副情景。“姑娘?”张芳试着叫星满。
星满回过神,下意识的勾勾嘴角:“怎么了?”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张芳因窘迫涨红了脸。
“上次你的情绪太激动,零零散散的说了一些东西。”星满不再等张芳开口,这么久的时间,她怕是再由三个小时也不会开口,星满决定主动一点:“事情解决了么?”
张芳的脸色因为这一句话巨变,涨红的脸色迅速褪去,甚至有些发白,嘴唇也因过分紧张而微微发干,张芳不自主的舔舔嘴唇。
看着张芳这一系列的反应,星满再次追问:“没有解决吗?”
“没……没有。”原本还算温和的梵星满突然有些咄咄逼人的感觉,张芳呼吸一窒,不由有些结巴。
“哦?”星满再次放缓语气:“你不准备告诉你家里人吗?”
上次张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担忧,情绪变得十分敏感,甚至提及她的家人她都会表现出十分激烈的情绪,而随后却为了掩盖事情而表现出极其镇定的样子离开,星满有些怀疑张芳存在某些心理疾病。
所以星满出言试探,看张芳到底是出于正常的自我保护心理而做出的应激反应,还是由于心理问题导致的过激反应。
而这一次,张芳并没有表现出像上次一样的激烈情绪,好像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所有的反应都很正常,她甚至开口问星满自己该怎么办。
向陌生人寻求帮助,也不愿意和自己家人坦白,星满略一低吟,开口:“你和家人的关系,不和睦吗?”星满斟酌着词语,试探着问出口。
结合张芳之前的一系列反应,星满猜测张芳和家人的关系可能存在问题。毕竟前后时间推算起来也足足有大半个月了,张芳宁可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也不向自己的家人寻求帮助,这是不正常的。
除非在她心里告诉家里是一件更为可怕的事情,所以不到纸包不住火的地步,她都不愿意主动坦白。
虽然是问句但是星满心里已经有了八九成的把握,而且就目前张芳这犹疑不决,支支吾吾的态度来看,出于某些类似于维护自己家庭的心理原因,张芳要对她说谎。
但是一切只是猜测,但是张芳给出的答案毫无疑问是否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