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箱里乔遇安昨天留下来的饭菜已经没有了,保鲜盒清洗干净被放在了流理台上,垃圾桶里干干净净没有饭菜,这是真的吃了。
乔遇安笑笑,开口对餐厅里的时年说:
“我不是说过让你最近好好注意,别碰水的吗?这些等我过来的时候再洗。”
时年没回答,乔遇安侧目往门外看了一眼,他正在餐桌旁坐着,低头看一本书。
灯光不是很亮,但时年坐在灯下的模样看起来倒也是很温馨,乔遇安有心想问问他想吃什么,但最后却还是决定不开口,觉得时年未必会回答自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乔遇安觉得时年也给不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他冰箱里的那些东西都能吃下去,那么自己做什么大概都是山珍海味了。
也可能是真的吃腻了,不然不可能昨天还排斥自己过来,今天就想着吃自己的饭菜了,就差没催他做饭了。
的确是,刚才在书房门口的欲言又止,可能就是想说自己饿了吧,但是因为不熟悉,也觉得不合适才决定自己下去做。
乔遇安做了三菜一汤,时年帮忙端了菜,两个人都坐下来之后乔遇安问他:
“我先尝尝?”
乔遇安原本以为时年对自己的态度改变了,那多少也会多一点信任,可时年在自己说完这句话之后不说话也不动乔遇安便知道,这信任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不过他倒是没什么负面情绪。
时年这样的生活看起来已经很长时间了,如果一下子接受自己,未免太过戏剧性。
乔遇安将每道菜都尝了一遍之后时年才拿起了筷子,看着他这副模样,乔遇安无声笑了。
饭后乔遇安给时年倒了一杯水送到他面前:
“把药吃了。”
时年准备接过的时候乔遇安开口道:“不用我尝一口?”
时年没理会乔遇安,径自拿药,乔遇安看了一眼空了一半的铝箔板便知道他今天的确有按时吃药,笑了:
“等下我再给你伤口消下毒。”
时年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环节,乔遇安也有点意外:“怎么了?害羞?可你昏迷的时候我都看过多少回了,那伤口还是我缝的呢,现在晚了点。”
时年:“……”
伤口没有立刻看,乔遇安先去把书房整理好了,安装显示器的时候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后来才发现是少了网线,也没有路由器。
这人不上网的吗?
难道是觉得网络也不安全?他到底是多害怕被人知道在哪里?到底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情才让他这么一直躲着?
乔遇安猜想不到,也没有这个想象力,但他觉得那一定是自己也承受不了的劫难。
整理好书房的之后乔遇安去了卧室,时年正坐在床边看着拉着黑色窗帘的窗户不知道在想什么,乔遇安敲了敲门:“我进来了?”
时年侧头看他一眼,没说话。
乔遇安迈步走过去的时候,时年有点紧张,看了一眼乔遇安便收回了视线,但这一眼也让乔遇安看清了他眼里的情绪,在抗拒。
“我是医生。”乔遇安说:“需要知道你伤口的愈合情况,不会伤害你的。”
时年还是沉默,但过了一会倒是稍稍转过身了,乔遇安看到他身上的衣服动了动,知道他这是同意了,便径自去取了医药箱过来。
乔遇安除了时年身上的伤口他什么都没有想,但转身看向时年的时候却突然愣住了,他看到时年肩膀上的湛蓝色浴袍正一点点的滑下肩膀。
不是很亮但很柔和的光线里,莫名的让人感觉到了一丝旖旎的氛围。
乔遇安不是不经人事的愣头青了,他甚至不重欲,但这一刻看着时年线条优美的肩头,肌肉匀称的蝴蝶骨却依然觉得这是他看过最好看,纵然他看过这个人的胸口,触碰过他的肌肉,但那都是在一个医生的角度,心无旁骛的。
但这一刻,乔遇安清楚的知道,他没有把眼前的时年当成一个病患了。
他……不敢再想了,乔遇安觉得自己可能太长时间没纾解了,以至于生出了不该生出的念头,他闭上眼睛暗骂自己几句才迈步走过去:
“今天……”
出声的这一刻乔遇安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往墙上撞,怎么就哑了呢?以至于时年都好奇的抬头看了过来,乔遇安尴尬的笑笑,轻咳一声:
“喉咙痒。”
时年没多想,又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乔遇安的这个反应是为什么,他收回视线又看向了窗户的位置,乔遇安稍稍在心底松出一口气,打开医药箱,拿出一个医生的基本素养开始为时年清理伤口。
“今天有疼吗?”乔遇安问。
“不疼。”时年说。
乔遇安抬眸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但人都是肉长的,怎么可能不疼,但时年似乎从受伤开始就没有在乔遇安的面前有过任何疼痛的表情,他似乎真的感觉不到疼痛,又或者说,他曾经经历过最疼的痛,所以此时经历的这些,也算不得什么了。
乔遇安认真清理伤口,目光扫到时年胸口上的那些旧疤痕,他有心问问是怎么留下的,却到底没开口。
时年刚刚接受他出现在家里,他最好不要把这一点特权都搞砸了。
“好了。”乔遇安放下棉签,整理好医药箱:“还是不能碰水,你注意点。”
“嗯。”时年淡淡应了一声,将浴袍重新穿上了,乔遇安将医药箱放回原位:“那我去楼下给你准备明天的饭菜,等下上来叫你。”
时年侧目看他一眼,没说话,但视线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