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就是从这天开始,乔遇安和时年之间的关系亲近了不少。
虽然乔遇安已经回到住院部,偶尔晚上值夜班不过来,但就算过来也不会再去阁楼待着了,他会下来二楼陪时年一起在书房里,偶尔看书,偶尔小睡,偶尔也和时年说说话,虽然话不多,但也比之前好了不少。
展图也比之前来的次数多了,几乎每天都会来,用他的话来说:
“你在我这里没有一点信任度可言,我得盯着你,看你是不是要背着我做什么!”
“你有点高看我了。”乔遇安说:“是时年拎不动菜刀了?还是你的拳头不够硬了?我居然想在你们两个面前做什么?”
话虽然是如此,但乔遇安也理解展图对时年的关心,所以也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情绪。
这天饭后送走展图,乔遇安发了懒不想折腾,想直接在这里等姜小米晚上过来,时年对此也没有什么意见,当他不存在一样迈步上楼了。
乔遇安躺在楼下的沙发上闭着眼睛,对时年说:
“我眯一会儿,醒了给你做饭,做好叫你下来。”
时年应了一声,在消失在二楼转角处的时候说了句:
“辛苦了。”
时年的‘辛苦了’一听就有诚意的很,他是真的觉得乔遇安辛苦了,乔遇安听在耳里笑了笑,小声嘀咕了句:
“还行。”
是真的还行,因为自从时年伤好之后,乔遇安便只负责做菜了,饭后的洗碗和收拾工作被时年揽了过去,说:“这样才公平。”
可能是今天在医院一整天都没闲下来的时候,说着小眯一会儿的乔遇安竟睡了过去,等从展图拎着菜刀追赶自己的梦里惊醒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乔遇安起身叹息一声,在一楼的洗手间洗了把脸,迈步上楼了。
时年见他一脸疲惫的走进书房,好奇的看着他:不是说好让自己下去尝菜的吗?怎么上来了?
乔遇安没有捕捉到时年对自己疑惑的内容,只当他是觉得自己这副样子很颓废,笑了笑:“做噩梦了,梦到展图拿着菜刀砍我来着。”
时年大概没想到乔遇安居然会做这么一个梦,诧异之后倒是极为难得的笑了下。
这是乔遇安第一次见到时年笑,愣了一下,惊讶道:“你笑了?”
时年闻言也愣了,因为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笑,被乔遇安这么一说反而僵硬了起来,不知道该怎么牵动自己的面部表情,乔遇安被他的模样逗笑:
“时年,你真的应该多笑笑的。”
笑?为什么要笑?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吗?
乔遇安应该有很多,因为时年见到他的大部分时间里,他都是在笑着的,就连在厨房里做饭的时候嘴角都是向上的,时年看着这样的乔遇安有时候也会想,他一定生活的很幸福很幸福,所以才会有这么多开心的事情。
可自己的生活里,真没有。
如果不是乔遇安,他可能连看到笑容的机会都不多。
乔遇安没再说什么,坐回沙发看书了,似乎完全把做饭的事情忘在脑后了,时年看着乔遇安也没有提醒。
他看起来满脸疲惫,的确应该好好休息。
做饭这种事,真的没必要再麻烦他,虽然时年很想吃。
乔遇安在这个晚上把《我是杀人犯》看完了,靠在沙发上很久没回过神,时年忙完手中的工作回头看他的时候就看到他靠在沙发椅背上,盯着天花板眼睛眨也不眨,不知道在看什么,时年顺着他的目光也看了一眼天花板,并没有发现任何好看的,于是问他:
“怎么了?”
“我觉得陈默没有做错。”
陈默是《我是杀人犯》这本书的主角,母亲被害,凶手却因为有权有势而逍遥法外,以至于被害人成了过错方,上诉无门,最后他只能自己审判罪犯,以至于自己也成为了一个杀人犯。
时年盯着他看了几秒,轻声应了一声,又回过头去看电脑屏幕了。
乔遇安缓和了一会儿情绪起身走过去将书还给时年:
“谢谢你的书。”
“喜欢的话你可以留着。”
乔遇安是真喜欢,所以也没拒绝,当真收了起来,却没忍住感慨了句:
“我是真喜欢巫岳的书,但他是个隐世高人,至今没有露过面,也从来不办签售会,我这个粉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得到他的签名书。”
时年闻言盯着乔遇安看了一眼,能感觉到他是真的很喜欢,于是抬手将那本书从他手里拿了过来,打开扉页,拿起桌上的笔在右下角签上了‘巫岳’两个字,乔遇安看着他这一系列的操作,没忍住笑了:
“谢谢你安慰我,但我想要的是作者给我签名,你又不是。”
“我是。”时年说:“这就是我写的。”
乔遇安愣住,很久都没说出话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没忍住问了句:
“你写的?你是作家?巫岳?”
奇怪不奇怪?已经是朋友的两个人,时年几乎了解了乔遇安所有的事情,但乔遇安对于时年知道的却是少之又少,乔遇安从来不问,因为他知道时年不愿意说,甚至是有些抗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