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俩前脚才走不久,王行后脚便回来了。
人刚进屋,王刘氏迫不及待的上前将邹筠过来的事儿说了一通,生怕晚了话被人说去了一般。
王行乍然得知这一消息确实有些惊讶,几月前还因为付不起米粮钱想同他赊账,这才过去多久,竟然就盘算着租个小铺儿做生意了。
惊讶归惊讶,回过神来他又嗤笑了一声,对王刘氏道:“当这生意那么好做,去大酒楼当几天厨子就能开饭馆了,也不细细算着开间铺子要花多少钱。我可先把话说在前头,到时候要是郑家过来借钱,你可别没轻没重的上赶着把钱借出去。”
“这还要你说,银子的事儿我能没个数儿嘛。可你真不想法子帮帮,瞧瞧有没有要出租铺子的掌柜给介绍介绍,到时候少点租金,咱也卖了郑家一个人情,万一郑家的小饭馆儿开好了,咱们也能沾点光不是。”
王行冷哼,未给王刘氏一个好眼色:“妇人之见,咱卖人情出去,不是用别的人情换的?你就瞧着吧,郑家的生意起不来,咱家祖上就是做生意的,摸爬打滚了几代人了,到我手里才有个像样的铺子,不用再外花银子出去租用铺面儿。这郑家往前有人是做生意的嘛,就郑江停那闷头汉能做起来,我这些年生意都是白干。”
王刘氏被说的一愣一愣的:“这么一说,那郑家岂不是干亏本买卖。”
“要开铺子,自然是不会把亏本的事情放在前头想,都是冲着能赚银子去的,这想赚钱的心是好的,只是哪有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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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江停虽不知王行在背后是如何看待他开饭馆儿的,但是他所说的一些问题,时下也确实面临着。
回去后,他同邹筠谈了谈铺子的租金,虽然一个月只要六钱银子,但是对郑家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了,年前家里好的时候,两人都有差事儿,一个月的收入加起来才一两一钱银子,然而这样的日子还并没有持续多久,所以攒下来的钱也并不多。
年关一通花销,郑江停只攒下了三两银子,邹筠掏干家底儿有一两银子,铺子那头的租金押一付三,后头就是每月交一次,这也就意味着开头先得花二两四钱银子出去,手头上能支配的就只有一两六钱了。
这些钱还得重整铺子,购置桌椅板凳,锅碗瓢盆,粮食香料,算起来这点钱肯定不够开销。
郑江停也愁,他考虑是卖空间里的粮食来周转一下,还是上钱庄里借钱好,拿空间的粮食卖容易惹怀疑,上钱庄借钱又得还利息,若是不能准时还上钱,上门追账可厉害着。
母子俩说着琐碎事儿把午饭给做好了,邹筠从烦心中抽出身来:“今儿怎么都没瞧着纤哥儿。”
郑江停丢了一把柴火进灶里,往常人会过来帮着做饭,今儿都饭点了居然还没来,瞧着邹筠忙着给饭菜起锅,他站起身:“我出去喊他一声。”
方才走到门口,他听见几声咳嗽,瞧见纤哥儿正好过来了,他正要问人去哪儿了,偏头见人两颊有些异样的红色,咳嗽也比往时频繁了不少。
“怎的了?”
楚纤轻轻摇了摇头,昨儿贪玩儿硬要去村里,结果夜里回去身子就有些不对劲,今儿起来便发热了。
他也不好意思同郑江停说,只道:“没事儿,天气凉,有些不太爽利。”
郑江停听着有气无力的声音,一眼看出了小哥儿的心思:“是不是发热了?”
见人没答话,他气归气,到底没在这时候责怪,耐着性子问道:“可去看了大夫了?”
楚纤点点头,今儿他起床很是乏力,原是想着同郑江停一道去看铺子的,可瞧自身的状况去了怕只会拖后腿,干脆多休息了一会儿,起床后拾整好后就去了医馆:“我方才从药堂回来,已经拿了药了。”
“看了大夫就好,快进屋去,化雪的天儿比平日冷。”郑江停领着人进屋,倒了杯滚烫的热水给楚纤,既可以暖暖手,又能喝。
三人吃了午饭后,郑江停原本要直接出门去,但饭间纤哥儿说家里的门闩坏了,问他能不能帮着修整一下,他只好先去一趟纤哥儿家。
坏的是卧房的门闩,房屋年久失修,又是木制建筑,时间长了难免会有破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