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就这样赶着路,路上不像现代,农村的主要道路都有了路灯照明,一到天黑就必须找客栈休息过夜。一路上的村镇倒也还不算少,不过也在野外过了几夜。
春暖花开的季节,到处都是生机盎然。没有环境污染,山里的花都开得格外美丽,种类也多。看着路上的景致,四人权当旅游,一路有说有笑,奔波的路途倒也不显得那么累和无趣了。
就这样走走停停,约莫二十五六天的样子,并没有发生钟沐晴所担心的事情。一行人来到一个小镇歇息,因为要换水路了。
“果然还是你们苏家家大业大,这里都有香满楼。”王浅兮看着酒楼的招牌给苏凉笙竖了一个大拇指。
苏凉笙只是笑着耸耸肩,钟沐晴和顾云落一脸倦意。
苏掌柜从里面带来两个小厮安置马车和马匹,看见还在大门口的小姐们和护院,说道:“此处是浣溪镇,别看这镇子不大,这里是南域进临夕城的必经之地,也是南域进临夕城陆路的尽头。接下来还有两天的水路要走,大家这阵子赶路都辛苦了,就在香满楼休整两日吧。浣溪镇来往的人多,所以这个香满楼分铺布局与清河郡的有些不同,前厅是酒楼,后院是客栈。咱们先进去吧。四位小姐请。”
众人随着苏掌柜进了香满楼,然后分了客房,各自睡了一大觉,直至晚饭时才各自出来用饭。吃完饭,四人又聚集在钟沐晴的房间聊天,睡了一天,到了晚上倒是精神得很。
顾云落心里还是一脸愁云,都快一个月了,珍儿还不知道怎么安置。她是不想带珍儿去临夕城的。
钟沐晴看出顾云落的心思了,问道:“三,你是不是还在想安置珍儿的事?”
顾云落点点头。
“那有什么好想的,实在不行,带着跟我们一起去都城啊。”王浅兮是真觉得没什么好愁的,多一个丫鬟还能做点家务呢。
“不方便,我们四个人此去临夕城,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再说我和珍儿相处不久,实在不了解她的为人,不敢贸然带在身边。我也不习惯别人伺候啊。况且我们还要找回去的路,不想埋隐患。反正她的卖身契我也拿到手了,她现在是自由身。花季少女,应该有更好的出路。”顾云落说出了自己的考量。毕竟对这个时代基本是一无所知,哪里还敢轻易带个陌生人在身边。
“不如就让她在这个香满楼做点事怎么样?”苏凉笙不紧不慢地说着,“反正这里来往的客人多,我去跟苏掌柜说下,在这里增加一个洗被褥的工人应该还是可以的。”
“你确定可以吗?”顾云落倒是没想到这个。
“我觉得可以,在这里帮工,还能有月钱,又不用签卖身契。落脚了过两年还能找个心上人嫁了,不错。”钟沐晴点点头表示赞同。
“四,那你明天去问下苏掌柜,看是否可以。我待会儿去找珍儿谈一下,如果没有问题。我就花点钱给她买个小房子,她也有个住处,在这里做事也安稳一点。”
说罢,顾云落就去找珍儿去了。
珍儿正准备休息,开门的时候看见顾云落有点惊讶,轻唤了声:“小姐,你怎么来了?”
顾云落径直进了屋,找了条凳子坐下。果然,下人住的房间还是和自己住的区别很大,连个桌子都没有的,只有一张床,一个洗脸架,还有一条凳子。
她对珍儿说:“珍儿,你到床上坐下,我有话对你说。”
珍儿怯怯地坐在床沿边。
“你在害怕什么?怎么见着我总是怯生生的?”
“小姐,没有,奴婢只是怕,怕小姐又生气。以为奴婢是莲姨娘摆在小姐身边要害小姐的。”珍儿的声音没有多大,带着点害怕的意思。
顾云落听着,想是之前是真的吓到珍儿了,心里不禁哑然一笑。继续道:“珍儿,我今日来,是想问你件事情。若我留你在这香满楼谋份差事,你可愿意?”
“小姐,是真的不要珍儿了吗?”珍儿眼眸微红。
“如今你是自由身,你要为自己今后的路谋算。在我这里是没有奴仆之分的,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懂我的意思。但是你应该要过自己的日子,而不是为了伺候我。你的忠心我不质疑,我只希望你能好好活着。我已让苏大小姐去安排,你去香满楼做些洗被褥的活。
虽说可能会辛苦点,但好歹有月钱,还不用签卖身契,你若是做得不如意随时可以谋别的活路。等明日安排好,趁这两日休整,我会给你买处小房子,你好有个安身之所,过两年找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嫁了,好好过日子。”
“小姐......”珍儿惊呆了,她是怎么都想不到小姐会为她一个下人思虑这么多事情的,她感动得不知所措,只得呆呆望着顾云落,双眼起了水雾。
顾云落看到珍儿的脸,便知珍儿内心的挣扎与吃惊了,她微微一笑,道:”你不争辩,我只当你默认同意了。那就等明日的消息。你睡吧,我走了。”
顾云落开门离开,留下珍儿在房内久久不能回神。
翌日,苏凉笙早饭后也带来了好消息,苏掌柜出面把珍儿留下了,帮另外一个粗洗婆婆一起专门换洗客栈内的被褥。
顾云落悬着的心总算落定,她把消息告知了珍儿,还当着珍儿的面把卖身契撕碎了,又惹得珍儿一阵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