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正玄的话音刚落,一名学生突然站起身来,怒气冲冲的说道:“我等来长生门求学,看中的是长生门在民间的口碑和清誉,如今却找了个歪门邪派的毒妇来给我等教学,简直是有辱斯文!”
冯正玄感到场面有点失控,便继续讲话安抚,而尺素则面无表情的拿起了那本学生花名册翻看了起来。
“你叫仲本清?”尺素突然问道。
“正是,如何?”那位学生对于尺素知道自己的名字这件事显然感到有些诧异。
“仲家是杏林世家,祖上还出过御医给皇帝看病。”尺素不紧不慢的说到,而这位仲本清却表现出掩饰不住的不屑和傲慢。
“既然家世这么好,为什么还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求学,家里的东西不够学了吗?”尺素问到。
“大丈夫理当志存高远、广求学问,你一个偏居一隅的小女子懂什么!”
“你们家不做官应该许久了吧?”尺素问到。
“学医之人为的是悬壶济世,不是名利,与做官与否有何干系?”
“那我倒是不懂了,你说你学医为的是悬壶济世,那跟谁学有什么差别?”
“学医也要师出有名,跟你这种歪门邪派学习,不仅侮辱先人,说出去怕是都要人耻笑。”
尺素冷笑一声继续说道:“那你到底是找名师来了,还是学东西来了?说自己学医不为名利,又要挑剔教学的师傅,这不跟说自己不在乎吃粗茶淡饭,转脸又嫌弃用的餐具不是金杯银箸一样吗?”
仲本清脸涨得通红,气急败坏的说尺素强词夺理、不可理喻!
最后还是冯正玄出来打了个圆场,让仲本清留下继续听讲,尺素也不再理他。安排好之后,冯正玄请尺素席地而坐,又担心课堂再出乱子,便自己也找了一块席子铺在课堂最后侧旁听。
尺素坐定之后,扫了一圈面前的人突然问道为什么这里没有女学生?
在座的学生也没有料想到尺素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这,一个个面面相觑。
“女人本应在家相夫教子、侍候公婆、打理家事,怎能轻易抛头露面。”此人说话声音沉着有力,尺素寻声望去,只见此人一脸严肃、不苟言笑,有种少年持重的感觉。
仲本清突然搭腔:“孟浩兄说得好。”
对于仲本清的捧场,此人并未回应,甚至都没看仲本清一眼。
“求学之路艰难,女人哪能受得了这种苦。”有人附和道。
“就是,妇道人家出门在外抛头露脸的,传出去了,哪有男人还敢娶了。”
“一般人家的那些姑娘只知道闷头绣花,只等着嫁人,尺素姑娘这种非比寻常的姑娘自己是不清楚这些的。”说这话的竟是那日在食堂遇见的梁敬中。
尺素再也耐不住性子听这些人七嘴八舌的说下去了,便接过梁敬中的话茬说道:“我和你说的这些一般人家的姑娘只是生存的环境不同罢了,不必为了捧我反去贬损她人。方才听你们的话语,你们口中的一般人家的女子倒是真不一般,既要会绣花,还要操持家务,下要养育幼子,上要侍候公婆,听起来更像是这些女子支撑起了这个家,很是了不起,我是望尘莫及的。”
不知是谁,偷偷说了一句“哼,谁敢娶你?”引得全场哄堂大笑。